林笙掙開他的手，輕應了一聲：“嗯。”

她承認得很痛快，周祈年深深凝視她，看不出什么情緒，又問：“你很喜歡他？”

“嗯。”林笙輕輕點頭，見他把小姑娘放在沙發上，拿起一旁的毯子給小姑娘蓋上，神色很溫柔。

周祈年視線定定落在她臉上，似是不在意地問：“你喜歡他哪里？”

林笙原本不想和他有這么多交流，但抬眸看到他幽深的眼眸，忽然就改變了主意，淡聲回答：“他的所有我都喜歡，在我人生所有的重要階段，都是他陪在我身邊的，鼓勵我、給我希望、陪伴我……”

她說到這里，眼里流露出一絲笑意：“我人生最灰暗的日子里，也都是他在帶我走出難關。”

“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他的及時出現，我都不一定能活下來，他相當于重新賦予我了一條生命，對我這么好的人，我喜歡他需要理由嗎？”

周祈年眼眸深邃如深海，盯著她，良久，才緩緩出聲：“喜歡和感恩，你分清楚了嗎？”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里帶著壓抑的平靜。

林笙神色不變看他：“我當然分得清楚，他對我好……”

“他對你好？”周祈年下顎線繃緊，定定注視著她，輕嘲一笑：“你難道就只能看到他對你的好嗎？”

林笙嗓音很淡：“那不然還有誰？”

周祈年眸底仿佛蘊藏千萬語盯著她，最后只是移開目光，壓著情緒轉身離開。

休息室的門被他關上，變得安靜下來。

林笙坐在小姑娘身邊，腦海里浮現著周祈年剛才的反應，指尖微顫，只覺得渾身舒暢。

賀景淮剛從二樓下來，就看到周祈年沉著一張臉站在欄桿邊，凝視著一望無際的海岸，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他挑了下眉，走過去遞給他一支煙，猜測地問：“和林笙吵架了？”

周祈年沒接他的煙，斂目不語。

賀景淮知道他自從有了女兒后就把煙戒了，也沒勉強他，獨自點了一根，勸說道：“當年發生那樣的事情，林笙對你有怨氣很正常，適當低低頭，沒什么。”

周祈年眼眸深邃如深海望著并不平靜的海面，音色偏冷：“我說了，誰也沒必要勉強誰，分開就是分開了。”

他視線始終不曾低下，賀景淮眸色復雜看著他，無奈搖了搖頭：“祈年，但愿你以后也能一直這樣傲下去。”

周祈年眼眸微深，沒應聲。

天邊晚霞漸漸暈染半邊天時，游艇返回了碼頭。

林笙牽著小姑娘走出俱樂部，就看到了停在不遠處唐聿禮的車。

她微微一笑，彎身問：“小初，你想不想和舅舅打聲招呼？”

小姑娘才睡醒沒多久，用小手揉了揉眼睛，乖乖點頭：“好～”

周祈年獨自一人跟在她們身后，在走到俱樂部門口的時候，就自覺停下來腳步。

林笙回頭和他說了一聲：“我讓小初去和我哥打個招呼，等會兒就把小初送回來。”

周祈年沒應聲。

林笙也不再繼續問，牽著小姑娘往外面走，知道唐聿禮應該還沒看到她們，就想給他一個驚喜。

她特意躲避著后視鏡的視線，帶著小姑娘走到車邊，剛彎唇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就正好看到了里面不該看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