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合規矩。”南姻皺眉,剛要移開腿,就被顧輕勿按住。
顧輕勿眼底清明,沒有半點非分之想:“從前我在醫門,被稱為醫仙,僅次于南欽慕之下。那是我覺得我醫術天下第二。只是在見到你之后,我才覺得我的膚淺,醫術淺薄。”
“你一個女子,扛下這么多事,被污蔑,被潑臟水,入大牢五年,出來還有承受流蜚語,甚至自己的女兒被惡人挑撥離間,你也只能忍著。今日遭此大難,我幫不了什么,就讓我為你上藥。若是你不嫌棄,我想拜你為師。”
南姻不咸不淡的嗤笑了一聲:“最后這句,才是重點吧?”
顧輕勿什么都沒說,只是笑了笑,俯下身,在南姻身邊,為她拉起下擺。
這才看見,南姻的膝蓋已經血肉模糊。
而萬老,只是有些淤青。
萬老看著顧輕勿拿起那些南姻在用時隨口提過可以給傷口清理的東西,直接幫南姻用了。
南姻也沒說什么,只睨了一眼為她處理傷勢的顧大夫,就轉頭看向床榻上的安安。
顧輕勿將南姻的傷勢處理好,拉起衣擺蓋好,起身,就看見南姻已經睡著了。
他過去用南姻給的測體溫的測試了一下安安,輕微的發燒,南姻之前交代說是正常的。
“你跟我出來一下!”萬老冷下臉,朝著顧輕勿招手。
眼看著萬老要生氣,顧輕勿輕輕關上門,提醒:“師父聲音小點,別吵了她們母女兩人。”
“母女兩人?你還是知道人家是兩母女?人家是明王府的人,是明王妃!你剛才那是在做什么!”萬老也是過來人,難道會看不出來?
顧輕勿不說話,只道:“人之常情。”
萬老一口氣憋在喉嚨里,沒想到顧輕勿就這么順勢的承認了!
“人家剛才讓你上藥,只是把你當成了大夫。”萬老恨不得打醒他。
顧輕勿垂眸,不卑不亢:“現在是大夫,以后變成丈夫,順手的事。”
萬老:“……”
瘋了。
這孩子瘋了。
“她沒有和離呢!”
“我可以等。”顧輕勿認真的抬眼:
“我會把安安當成自己的孩子,不管安安是在明王府做小郡主,還是想要跟著南姻改嫁到顧家。南姻只要不要孩子,怕安安受委屈,我就不要。”
真的瘋了。
瘋的都想這么遠了!
“人家對你沒這個意思你明白嗎?你怎么回事?”
“我有,她現在沒有不要緊,我追,我等,我搶,我求。”顧輕勿已經想過很久了,在天花之役時,南姻事事周到,救民水火,甚至條理清晰,當時他就折服了。
而后,他時常想到她。
今天,他更是心疼她,覺得她可憐。
喜歡一個人最直觀的感覺,就是知道她應有盡有,還覺得她可憐,莫說是他對南姻。
萬老:“……”
瘋成這樣了!
這才幾個月時間,居然就能這樣!
萬老不是不知道顧輕勿是個什么人:“你顧家是士族……你的父母……”
“我母親早死,我父親終生不娶。父親得了天花,差點死了,是南姻的出現,救了父親,救了我們顧氏一族。命都是南姻給的,別說什么同意不同意。我父親是開明的人,他若不是,我也可以讓他是。這是我想要她的決心跟誠意,師父別阻攔我。我跟你在你身邊,不是輕浮的人,什么人什么事,一旦說出口,那就是我深思熟慮過,非要得到不可。”
顧輕勿清雋的面上沒有一絲玩弄的意思。
似乎是想了很久,才說出這些話來。
萬老也想要南姻好。
這年頭,女子帶著孩子改嫁也不是什么大事。
太上皇給南姻的人,他,魏老,還有那位……他們三人合力,都能給南姻的婚事做主。
“我是覺得你有點草率。”萬老思忖。
顧輕勿不以為然:“情愛跟燃火烹煮不同,烹煮需要火候,需要時間。情愛只需要想明白,愿不愿意。愿不愿意付出,愿不愿意俯首。”
萬老不說了,他說不過顧輕勿,揮揮手,讓他進去看著。
顧輕勿進去之后,只找了衣服搭在南姻身上,就進去坐在安安身邊,代替南姻看著安安。
南姻累得睡著,不知道外面,已經亂的不像樣。
醫門之中被逐出的弟子沒有見到南姻,南姻不來給他們治療鐵銹傷,他們直接聯合在一起,去大理寺,狀告南姻跟安安!
命都快沒了,他們怕什么!
消息傳到了霍鄞州那,他只道:“帶話給南姻,三天之內,將那些人治好。再帶著‘她的女兒’,去跟醫門之中的人請罪,給側妃道歉。把事情處理好,別叫本王來給她收拾爛攤子。”
畢竟,是當初南姻非要承擔照顧安安的責任。
此事,霍鄞州不會,也不準備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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