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安安給她頂了林氏那個重擊,倒在地上的就是她,而這里,受著頭部的傷,沒有人會治,她自己也不能給自己做頭部的手術,結果就只有死。
她的這條命,是原主給的。
現在,又是安安換的。
南姻不能叫她死!
顧輕勿才進來,就被南姻拉住:“先前我教過你我的那些醫術,很多東西的用法,你可還記得!”
“記得,你說,我做!”顧輕勿甚至一點不需要南姻多,直接拿起無菌衣穿上。
南姻轉身吩咐:“其他人全部出去。”
霍鄞州看著南姻跟顧輕勿并肩而立,第一次真切的嘗到了什么叫嫉妒,什么是吃醋。
他愛上了南姻,在這種支離破碎的時刻,他才發現,他愛上了南姻。
“電擊搶救,開始!”南姻開始給安安注射腎上腺素。
顧輕勿已經跨坐在了床上。
安安的衣服展開,顧輕勿手中的醫用除顫儀每次落下,安安都被動的在床上抖動一次。
南姻看著安安這短短幾日,瘦的肋骨清晰可見,她心中愈發的恨!
“活著!我救過這么多人,我就不信,我南姻救不回你!”南姻拉著安安的手,撕心裂肺的吼出聲。
她咬牙,推開顧輕勿:“再給一針腎上腺!”
除顫儀數值上調,南姻狠狠落在安安胸口。
“砰”的一聲。
安安手上帶著的血氧儀,忽然就有了聲音。
“有脈搏了!有心率了!”顧輕勿的聲音響起。
南姻滿頭的汗珠子。
她再度給安安電擊了兩次,維持穩定,這才趕緊翻身下來。
隨手扔下東西,翻找她之前研發的一種能夠促進大腦活躍的藥,直接給安安打進去……
南姻出來時,眼眸通紅。
霍鄞州看著她狀態不對,上前拉住她。
南姻想也沒想,反手給了霍鄞州一巴掌。
霍鄞州未曾生氣,只拉住她,道:“安安才剛恢復一些,你要去哪?”
恢復……
南姻看著霍鄞州,他永遠都不會懂。
剛才電擊的時候,她看著安安的心率有,無,有,無,這樣反復交疊。
看著血順著她脊柱后的管子流出來,原本已經烏黑陳舊,現在又開始流鮮血的血,傷口又一次收到了二次傷害。
安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喊著疼,她的小手拉住南姻的衣服,顫抖的開口:
“母親……母親,我不害怕……我現在好疼……我好難受啊……你放我走吧……我不要哭,不要難過,安安會變成星星守著你,看著你,保佑你的……”
從前原主在大牢里,說要是她死了,就變成星星,守著安安。
還跟安安說,人死之后,都會變成星星。
安安就那一次,牢牢記住了。
那一瞬間,她真的想拿出一支高濃度的氯化鉀,把安安給安樂死。
一個孩子,她為什么要受這種折磨。
而這些,都是她一個人在承受!
“別管我!”南姻推開霍鄞州:“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里!你現在質問我,你有什么資格質問我!南姻死了,早就死了!我不是南姻!你喜歡她,你愛她,你就自殺下去陪她!你想要彌補,那你就去死,別再來害我,害她的孩子!”
霍鄞州聽著南姻近乎瘋癲的話,便知道她會去做什么。
他上前,直接按住她的身子,卻不曾想,她肋骨那處,柔弱下陷。
她身上的傷還沒有好,一點沒有好!
這不正常。
就在霍鄞州想要扯開她的衣服看時,南姻的柳葉刀堪堪要劃破他的喉嚨,他本能的偏頭,被她劃破脖頸的皮膚。
“阿姻,冷靜點。”霍鄞州握緊她的雙手,拉她入懷,不斷收力。
南姻掙扎的厲害,像是完全失控。
霍鄞州松開她,在她轉身要沖出門的一剎那,他手中的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
只是一瞬間,南姻只覺得渾身發軟。
她的身子下滑,霍鄞州在后面接住她。
他也失控,聲音緊繃且嚴厲:“不準去!那是太后,那是皇族,你殺她,你不要命了!林氏現在在太后宮里,你這么帶著你的刀進去,殺不殺得了,你都會被以刺客罪論處。你還想要在大牢,待上五年嗎!”
她的身子因為藥物軟下來。
霍鄞州抱著她跪下。
他不明白,他們怎么就走到了這一步。
他低頭看見南姻臉上濕濡,以為南姻在哭,他也的確看見南姻目光直直的盯著自己,眼淚不受控滾落。
他也看見,有什么,從自己眼里掉下來,落在南姻的臉上……
“別哭了,你想辦的事情,我幫你辦。我現在進宮,殺了太后,殺了林氏,好不好?我現在就去……你等我回來。”
“等我回來,我帶你跟女兒離開,我什么都不要了。”
霍鄞州看著南姻這樣,他第一次,徹底失控了。
夜風也吹不滅他的情緒,平息不了他心里的不斷涌現的感情。
聽諦勸不了他,拉不住他。
轉身,趕緊去找太上皇。
太上皇知道消息,慌張的從床榻起身,披著衣服就往外去。
這種事情真的鬧起來,誰也不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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