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的他眼底冰涼,聽諦上來問:“先前給王妃的那些鋪子,產業……”
“給了她的就是她的,她想要怎么樣隨便她。”霍鄞州垂下眼,無人可窺見其中神色。
聽諦遲疑了一瞬,方才開口:“主子,王妃沒有把那些帶走,秦嬤嬤問她,她說她不要。”
霍鄞州再一次覺得女人蠢,尤其是南姻。
為了情愛要死要活,分開之后,居然還能什么都不要。
“隨她。”
聲音很輕,聽諦甚至第一次聽出自家主子的心緒,有傷。
跟著下樓時,聽諦聽見自家主子問:“本王就這么把她放出去了,她可是會去找裴覬?”
聽諦垂下眼:“主子,您身后有許多人,您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位置,死了多少次換來的,多少人的尸骨墊著你攀登到今日的。若是那些活著的人知道您有了軟肋,若是那些死了的人地下有知,曉得主子對女子動心動情,他們會寒心。”
霍鄞州止住身子,側眸去看聽諦。
聽諦一直低著頭,他也為霍鄞州難過,更為霍鄞州不值。
從一開始,明明都是南姻主動來招惹的,當初說愛就愛,現在憑什么又要說走就走?
連孩子都不要了!
“主子,小郡主那邊……”
霍鄞州不想把事情落到孩子的身上,只吩咐:“不要告訴安安。”
稚子無辜,一個幼童,心智尚且不成熟,如何能承受這些。
只是,安安早早就知道了。
她哭著巴巴的站在南姻的私宅門口,就看見南姻下了馬車。
“母妃,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安安跑到南姻的跟前,想要抱住南姻,卻又不敢,只站在她跟前,死死的拽著衣服,問:
“安安改了,真的改了。以前的事情就是安安不對,安安認賊作母。母妃您從前跟安安說過,人都會犯錯,都需要一個被寬恕的機會,那您能不能也不要計較安安的過錯,您要計較也行,能不能別不要我?”
南姻看著安安赤著腳踩在地上,稚嫩的小腳都硌出血了。
身上更是只穿著單薄的中衣……
南姻解開外袍,搭在安安身上,抱起她來。
安安立即就匐在南姻的肩膀上,死死抱住南姻的脖子,哭的抽噎。
“誰跟你說我出明王府的?你父王?”南姻把安安抱進屋,給她處理了腳上的傷,還給她一塊糕吃。
安安抽噎著嚼吧嚼吧,咽下去,才哽咽的說:“是秦嬤嬤說的,秦嬤嬤想要讓我來勸勸母妃,不要跟父王吵了。”
“那你現在是來……”南姻挑眉看著安安。
安安搖搖頭:“我雖不喜歡小芙兒,可是小芙兒有句話說的很對,母妃先是你自己,是南姻,才是我的母妃。我不能因為想要父母之愛,就讓母妃為我委曲求全。我已經很對不起母妃了,絕對不能在做這種事情。母妃,你只要別不要我,別跟我斷絕關系,你離開父王也行。我找機會就勸父王跟你和離,到時候我跟著你。”
安安吸了吸鼻涕,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南姻看著安安,有些難辦。
她應該怎么對這個孩子呢……
安安忽然小心翼翼的說:“母妃,可不可以讓我跟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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