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死呢!你說這話夾槍帶棒的給誰聽?分宗是易哥兒兩口子分出去了,關三房什么事?我那老三可沒被分出去!他也是我肚子里爬出來的,跟你男人一母同胞,怎么就分不得家產?得不了老爺子的私房了?”
“你要搞清楚,當初分家,分那些家產,分的是老三,不是易哥兒!再說了,老爺子的私房要給誰,我都沒意見,你一個兒媳婦哪里來的意見?”
老太太白氏冷聲呵斥道。
在場的人都被老太太給鎮住了,畢竟老太太白氏一貫都是老好人的做派,對幾個兒媳婦也好,孫兒媳婦也罷,都是寬和有加,偶爾敲打幾句,也都十分婉轉,從來沒有這樣疾厲色過。
金氏這幾年,因為老太太一直在瑞萱堂念佛,胡氏又尊著她,大老爺一直在莊子上,金氏在侯府里,有點老太太白氏當年老封君的地位。
被老太太白氏當著晚輩的面罵,還真有些受不住。
忍不住沖口而出:“老太太,都這個時候了,您還偏心這三房?”
這話一出來,胡氏就知道要糟了。
果不其然,老太太白氏的臉是前所未有的黑。
“這個時候忿忿不平了?這么些年老侯爺偏心你們大房,樣樣都掐尖要強,怎么沒見你們出來為二房和三房打抱個不平?”
“輪到自己身上,知道疼了?”
“老大家的,做人有時候還得講一點良心的。就算沒有良心,也要拿得起放得下,心眼格局大一點。”
“知道你身為長嫂,嫁過來就是世子夫人,看不起下頭的兄弟妯娌,覺得以前他們都要尊你們為長,事事都要退一步,不敢要你們的強。如今結果三房出息了,壓了你們大房一頭,心里頭不痛快了。”
“可你不痛快歸不痛快,這做人的良心還是要有的吧?過了幾天老封君的日子,是不是忘記了之前的苦了?”
“想想你們大房能有今日,多少關鍵的時候,靠的都是三房。先不說別的,簡哥兒成親多年,膝下無子,明哥兒咄咄逼人的時候,是不是易哥兒一直支持著簡哥兒?”
“后來是不是易哥兒媳婦的提醒,簡哥兒媳婦才想起去請了神醫來調理身子?才懷上了博哥兒?后來你們婆媳被人下毒,是不是也是易哥兒媳婦發現的?樁樁件件,若不是三房易哥兒小夫妻倆,你們能平安順利的生下博哥兒?”
“若是沒有博哥兒,你們夫妻能現在就當上侯爺和侯爺夫人?摸著良心想一想,是不是這個理?”
“話再說回來,當初老侯爺為了保住侯府,為了保住大房,將易哥兒一家子舍出去,你們又有誰替易哥兒真正的擔心過?不也為了自己的好處利益,順手推舟了嗎?”
“你們不記得三房的好,又哪里來的臉指責三房分宗?莫不是你們還想著三房出息了,還得圍著你們大房團團轉,將你們捧起來才好?”
“都是我一個肚子里爬出來的,老大占了嫡長,這么些年,享受得也是最多最好,可那是我跟老侯爺給的!至于他的兄弟,都是一個爹娘,一個血脈,他們是兄弟,又不是下賤胚子,憑啥自己好了,還得來奉承你們?”
“如今侯府是什么光景,你們心里難道還沒數?早就不是老侯爺在的時候的風光了,若是還端著架子,指望別人來奉承你們,看不得別人好,那你們以后還是別出門了。”
“身為一家之主,身為冢婦,既要享受得起榮華,也要承受得住落魄。”
一席話說得從金氏起,到傅知簡,胡氏,個個都面露慚色。
紛紛跪下認錯不迭。
老太太白氏說完這番話,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兒媳婦,孫兒,孫兒媳婦,卻只覺得滿目凄涼。
擺擺手:“行了,我這個老婆子,這也是最后一次討人嫌了。分宗了也好,你們以后自己的日子過,我這里,你們除了逢年過節就不用來,別擾了我老婆子的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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