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回應著周遲。
周遲說道:“在帝京都苦的花,在別處就不知道得難成什么樣了。”
中年人說道:“誰說不是呢。”
兩人一邊閑談,一邊朝著一間屋子里走去。
“把傘放在門口吧,拿在手上做什么?”
站在門邊,中年人作勢要推門而入,不過也沒忘了“提醒”周遲,周遲卻搖了搖頭,“我這個人忘性大,要是等會兒忘了就不好了。”
“你說這話真沒道理,買了東西回去,外面下著大雨,你還沒不把傘帶走不成?”
中年人推開一絲縫隙,這才意味深長地說道:“不愿意松開手里的傘,除非它根本就不是傘。”
聽著這話,周遲覺得有些意思,于是便有樣學樣,說道:“不愿意推開的門,除非這門內根本就不是碗盆。”
話音剛落,中年人忽然直接拂袖朝著周遲落來,一道氣機在這里激蕩而起,發出一陣極為刺耳的聲響。
周遲則是手腕一抖,手中的油紙傘往前遞去,一道劍氣,在頃刻間,便已經抵住了中年人的心口。
油紙傘不是劍,或者說現在的油紙傘還不是劍,所以抵住他的心口之后,這把油紙傘并沒有刺穿中年人的心口。
只是怦然一聲,直接將中年人擊飛出去,撞到了門上,然后那扇門就此破碎,中年人重重地跌入其間,撞碎一切,撞到了屋子里的墻上。
剛才中年人不愿意推開門,但此刻門已經開了。
跟周遲說的是一樣,這里面的確沒有什么碗盆,只有不少修士,他們此刻都漠然地看著周遲。
有人看了一眼撞碎大門,接著又撞碎墻壁,最后死去的那個中年人,然后看向了提著油紙傘站在門口的那個少年劍修,問道:“你是誰?知道我們是誰嗎?!”
周遲說道:“我即便問你們是誰,你們也不敢說自己是誰,那你們是誰,又有什么意義?”
說著話,他便走進了屋子。
那些修士對視一眼,沒有再多說什么,紛紛出手,一時間,有無數的光華在這不大的屋子里璀璨起來。
這些光華仿佛片刻之間就能將眼前的少年淹沒,甚至說已經將其淹沒了也不為過。
但下一刻,一道劍光便近乎狂暴和蠻橫地將這些光華完全撕碎,屋子里重新亮了起來,但卻是因為那道劍光太過璀璨。
嗤嗤的響聲不斷響起。
一道又一道重物跌落的聲音也響起。
周遲面無表情地出劍,然后再出劍。
沒過多久,在雨聲里,周遲停下了出劍,他手里的油紙傘已經碎了,傘面已經破了,看著極為凄慘,傘柄也裂開了,卻露出了里面的雪白劍尖。
現在劍尖上,甚至還在滴血。
原來劍藏在油紙傘里。
沒有用多少時間便將這些人都殺了的周遲站在這間屋子里,看了片刻,然后一劍朝著身側不遠處的一個花瓶斬了過去。
只一瞬,花瓶便碎了,這只是普通的花瓶,哪里能夠擋得住他的一劍。
但花瓶碎掉之后,一旁的墻壁便開了,有一個一人寬的通道出現在了周遲的面前。
周遲看了一眼,提著手里的劍,便走了進去。
……
……
“這一批人準備好沒有,準備好了就趕緊運回去,這些日子山里出了大事,聽說那位副宗主的心情不是很好,咱們要是出了紕漏,說不定得吃大虧。”
“別說副宗主那邊了,要是出了紕漏,就是副司主那邊也沒辦法交代,副司主的手段你還不清楚?”
“是啊,他娘的,這都不容易。”
在那座破敗小院的地下,原來還有極大的一片空間,這里有著不少的石洞,里面關押著許多年輕的女子,只是這些女子,此刻眼神都極為驚慌,不過容貌都很不錯,最次的也都是清秀。
兩個修士,都是瘦高個,站在那石洞前,看了一眼石洞里關著的女子,瞇了瞇眼,這些女子全都是從帝京城里的那些大戶人家擄來的,跟一般的尋常村婦差別極大,這樣的女子,從小便受教養,送回山中,也用不著如何調教,她們自然清楚該如何對待男人。
山上的修士雖說也是在修行追求長生,但真說斷情絕性也不可能,許多修士還在找尋道侶,而一些修士,雖說沒有找尋道侶,但平日里的起居也總需要人伺候,當然了,興致一起,甚至還能有些別的。
基于此,所以他們為了滿足這些修士的需求,便會在東洲各地搜尋各種女子,貌美也好,精通詩詞歌賦也好,總之都可以。
擄掠這些女子之后,通過黑市交易,賺上一筆梨花錢,便可用于宗門的運轉,一大座宗門,花錢的事情太多,總是需要在各種渠道找到掙錢的法子的,不然如何維系運轉?尤其是宗門還處于擴張階段。
“應該還差一個。”
其中一個修士點了點人數,說道:“對了,之前不是說有人花重金定了個女童嗎?找到了嗎?”
“你可別說這事,他娘的,那要求也太多了些,要不是價錢的確還不錯,我給個他個鬼……”
另外一個修士得意地說道:“不過牛師弟說找到了,今兒就去把那女娃帶來,這筆生意做成,咱們也算圓滿了。”
早先說話的修士點了點頭,感慨道:“可千萬別出什么事情了,聽說山中的大人物們可糟心得不行,再給他們添堵,咱們肯定吃虧。”
“嗯嗯,誰說不是……”
話音未落,他忽然便說不出話來了,他指了指對面那位同門的咽喉,后者一臉大駭地看著他,也指著他的咽喉。
他們都從對方的咽喉上看到了一抹細密血線。
鮮血正不斷地冒出來。
有個提劍的少年,此刻正在不遠處看著他們兩人。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