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夏和長兒幾個雖不曉得出了何事,只見先是妙春被夫人單獨叫了進去,臉色倉皇地出來后便把自個獨自悶在屋里不出來,那**后又被傳了過去密談,心中便都有些不安起來,連走路說話也放輕了許多。更新最快待見她一切如常,先是去了慧姐那里看了下,后又該吃的吃,該喝的喝,笑自若,懸著的心才算漸漸松了下來。
徐進嶸這夜遲遲未回房中來。淡梅派了個小丫頭過去看了下,說書房里的燈亮著,大人想必在那處。
淡梅聞,便自顧拿了本書,坐在燈下翻著。燈花不知道挑了多少回,聽見外面起了腳步聲,曉得那徐進嶸終是過來了。
徐進嶸推門而入,見淡梅還正襟危坐在桌邊,瞧著像是在等自己,這卻是平日里少見的,看了一眼,待要朝床榻過去,卻是被淡梅叫了一聲“徐三爺”,語調不輕不重,不喜不怒,不急不緩,卻是從前未曾聽過的。更新最快微一愣怔,便停了腳,轉身望了過去。
“三爺若再不回,我便要派人去請了。”淡梅坐著,手上仍是握了書卷,眼睛卻是看向了徐進嶸,淡淡道。
徐進嶸有些意外,待要開口,已是又被淡梅搶了去道:“實在是有些話,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徐進嶸借了燈火,仔細看了下她,見神情端莊肅穆,唔了一聲,便坐到了她對面去。
“三爺,今日那朵花勝,放回了你書房桌案上,想必你瞧見了吧?三爺這回務必要小心收穩妥了,免得下回又不知被哪個七竅玲瓏心的給算計著安到了我頭上,叫三爺看了煩心。自古男尊女卑,我被三爺呵斥幾聲,本是天經地義,忍下便罷了。只是三爺最后那話,說我見了什么都往頭上戴,這卻有些過了。我娘家雖不如三爺府上這般一擲千金,只也書香門第,父親是乾興年間三甲探花,母親亦是知書達理。我雖天性頑愚了些,只非己物不可取的道理還是曉得的。三爺的鐘愛之物竟跑到了我頭上,遭了褻瀆,我有失察之錯,日后自會反省。只到底何人背后動了手腳,三爺是個聰明之人,不用我多說,勞動三爺自去查下,想來便會曉得。免得我娘家因了我的失察而在三爺處蒙羞,那便是我的罪過了!”
徐進嶸盯著對面的淡梅,見她正襟危坐說著話,一雙眼睛冷冷看向自己,不但全無平日的半分嬌俏,便是那說出來的話,音雖不高,卻也硬是把自己頂得有些張不開口。猶豫了下,便道:“我起先那話也是氣頭上的,確是過了些。你放心,我會查下。若當真如你所,我必定會給你個交代。”
淡梅盯著徐進嶸看了下,冷笑道:“我要你什么交代?你無須向我交代。我只盼你家中那幾個妾,往后莫再這般沾惹到我便是。再有下次惹惱了我,只要我還是這宅子里的正室一日,我便叫了牙婆過來一個個地都拖去賣了!那時你再嫌我心狠手辣容不了人,我也是管不了這許多了。”
淡梅這話剛出口,徐進嶸便仿似不認識似地看著她,那眉頭又微微蹙了起來,卻也忍住了沒吱聲。
淡梅說完了,便往后靠在了椅上,仍是盯著他,只臉上卻是慢慢露出了絲笑意。徐進嶸覺著被她那笑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皺眉道:“你笑什么?”
淡梅嘆了口氣,收了笑,這才慢慢道:“我曉得如今稍微過得去的人家中,男人有個妾室通房的再常理不過。我當初嫁了過來,我母親也是預先給安排了通房的,便是我屋里的妙春。那丫頭樣貌出挑,聰明伶俐,脾性最是溫柔,對三爺你也是仰慕許久,比我不知要好多少。你若看得上,我便送給了你,過幾日你去淮楚任上,把她帶去了,也好讓她代替我,與你那幾個妾一道在那里好生侍奉著你。你若看不上,她年歲也大了,我便自己做主把她配了人,免得蹉跎了。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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