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顧清淮睜開眼睛，看清來人后卻再次趴回地上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

“你來做什么？”

“我聽到一個消息特地來告訴大師兄一聲，小師妹和三師兄五師弟他們已經成功進入九霄書院，只待三個月后最后的遴選結束，他們或許便可以正式加入仙妖盟。”

“是么？那和我又有什么關系？我又不在乎。”

何千宵注意到顧清淮嘴上說著不在意，但放在地上的手卻無意識攥成拳頭后很快輕笑出聲。

“不在乎嗎？如今只有我們二人，大師兄又何必說些自欺欺人的話呢？”

為了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何千宵直接坐在了顧清淮的身邊。

“大師兄從前是何等風光驕傲的一個人，如今淪落到這般模樣，師兄的心里難道就一點都不恨不怨嗎？

看著小師妹她們就這么將自己踩在腳底下，大師兄你真的甘心嗎？！”

“夠了！”顧清淮打斷何千宵，眼中滿是惱怒，“你究竟想說什么？”

“我想說什么？我想說我們錯了！錯得離譜！從前圍著小師妹不停轉的我們簡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傻子！”

何千宵情緒激動，他本只想說服顧清淮與自己合作，可一想起從前種種便難以掩飾心中怒火。

“你看看和小師妹走得近的那些人有幾個得到了善終？

夜明道心破碎被逐出無影門終生鎮守萬魔澗；師父為她苛待謝螢被廢去一半修為永囚鎖仙獄；我道基被毀不得不重頭開始修煉；而大師兄你呢？

從高高在上風光無比的云天宗大師兄變成了如今這樣一個爛酒鬼！”

“我們為了她變成如今這般下場，可她呢？！她可有記得我們半分好？

不提別的，就說大師兄你和她從北境回來后，她來看過你幾次？

怕是一次都沒有吧！”

何千宵冷笑連連，“我們過去對她那般好又有何用？如今眼看著我們沒有了任何利用價值，不還是說踹就將我們踹開了？”

“閉嘴閉嘴！你給我閉嘴！”

“大師兄，你這就受不了嗎？我說的這些可不及她對我們做的萬分之一呢。”

顧清淮越不想聽，何千宵就偏偏要說，憑什么只有他一個人為過去悔恨，他就要拉著顧清淮同他一起沉淪！

“我們以前總說謝螢是個白眼狼，可不管有沒有小師妹，謝螢她從前對我們都是極好的。

是大師兄你為了小師妹親手挖她靈骨要置她于死地這才讓她徹底與我們離了心！”

“若是當初大師兄你沒有為了小師妹而將謝螢一步步推遠，憑著謝螢的家底與如今的成就，師兄何愁不能問鼎修仙界成為第二個靈音仙子啊！”

何千宵字字誅心，每句話都像是將顧清淮的心丟在油鍋中反復煎熬。

悔恨、痛苦、怨懟……這些隱藏在心底深處的情緒讓顧清淮痛的喘不上氣來。

他如何能不知道何千宵說的這些才是真相？

可是知道又能怎么樣？

以他現在的能力難道還有機會扭轉乾坤嗎？！

“夠了……”顧清淮聲音喑啞，“你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了，事情早就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