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汀風冷冷的聲音從主審位傳來。
“不是,不是!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什么十三洞,我沒有去過!”
“應該是她沒有錯。”
談間,十三詭主已經被兩名破怨師押著帶上殿來,仍舊還戴著那獠牙面具。
他又仔細端詳了一下跪在地上的喜鵲,“我記得她,來晚了,坐在離門最近的那張雅席。”
“你這,你這是胡亂攀咬!進十三洞的女客都帶著客標面具,你怎么知道是我?!”
墨汀風聞輕笑了一聲。
“我們并未說出來人身份,你怎么知道他是十三洞的?又是如何得知進那洞的皆是女客?”
喜鵲跪在地上如芒在背,一滴汗從她額角滑落在地。
“喜鵲,我命令你如實交代!什么十三洞?這到底怎么回事?”阮綿綿顯然也坐不住了。
“我,我確實有所隱瞞。那鬼市甚是新鮮,我好奇便在里面多玩了兩日,自然也知道十三洞的人無論什么身份都帶著那獠牙面具,且進洞的都是女客。”
“但我真的沒有進去過!也不知道那預約是怎么回事,所以鬼市要退定金我怎么能收!主子,你相信我!”
“好!真是好一個牙尖嘴利。”
墨汀風抬手示意,丁鶴染將一個托盤端到莊玉衡和阮綿綿面前。
“請兩位過目,十三洞前幾日開市時發生意外,一眾女客驚惶外逃,這是我們在近門處那張雅席桌角發現的。”
只見托盤里是一塊破碎的絹料,材質和顏色正與此時喜鵲身上的裙擺材料一致。
一名破怨師將那破碎的絹料拿去與喜鵲裙擺破損處對比,破碎緣口幾乎一致。喜鵲徹底慌了,她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裙擺有破損,想來是當時急著離開,被刮破卻沒有察覺,真是百密一疏!
“還需要將這衣料碎片溯源再驗嗎?”葉無咎蹲下身定定看著喜鵲。
“喜鵲,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說?!”丁鶴染陡然拔高聲調質問。
喜鵲汗如雨下,匍匐跪在地上用膝蓋而行,向著上座方向湊近了些。
“大人!奴婢該死,奴婢坦白,我確實進過十三洞,也確實提前約了雅席,但案臺上的姑娘并不是桑濮!她不在十三洞,將她擄去十三洞的人真的不是我!”
聽見這話,墨汀風和莊玉衡不自覺的手都握緊攥成了拳。
阮綿綿則是一臉訝然,似在拼命消化著喜鵲話里的信息量。
墨汀風自主審椅上起身,向著喜鵲逼近一步。
“我們……何時說過桑濮在十三洞?”
喜鵲大驚,自知失,不由向后跪著退了一退。墨汀風則又逼近了一步。
“你又是如何得知桑濮失蹤是被擄去了鬼市?!”
……
喜鵲閉了閉眼,事已至此,一切已成定局。
“大膽喜鵲!你這分明是不打自招!說!是誰指使的你?!”丁鶴染眼中寒光乍現。
喜鵲長長的嘆了口氣,兀自從跪姿變成了席地而坐,甚至還整理了一下散亂的發髻。
她抬頭看向阮綿綿,眼中滿是不舍。
“主子,奴婢伺候了您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能不能為我說句話?”
“我,我能為你說什么?”
還未說上半句,阮綿綿卻已紅了眼眶。
“阮府的臉,司空府的臉,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我們世代都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怎么會出了你這么個心如蛇蝎的下人?”
“枉費我一片真心待你,你怎么能,對……對那無冤無仇的桑濮姑娘下此狠手?!”
喜鵲聽到這里突然笑了,笑得很是癲狂悵然,笑得阮綿綿一時不知該不該繼續說話。
“主子,既然您也說我與桑濮無冤無仇,那依您看——我為何要置她于死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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