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宋微塵遞過來的紙條,墨汀風哭笑不得,這個小丫頭的腦回路實在清奇,嗑是什么意思?總歸聽起來不太正經。
罷了罷了。
見太陽已經升起,他想帶她出去走走,身體機能那么差,總要一點點恢復。于是在征求宋微塵的同意后,叫來青云幫她拾掇,他則去殿外等候。
宋微塵起床才發現自己竟然衣衫不整,難道是夢境照進了現實?印象里自己好像做了個春夢,主動纏著一個男人跟他親親抱抱只是沒有舉高高。
她對自己疑惑不解,這外面怎么看都是大冬天啊,遠沒有到“春天到了,萬物復蘇,大草原又到了動物們交配的季節”的時候,她怎么就開春兒了呢?
說起來在失憶后,莊玉衡把寐界給她介紹了個七七八八,卻唯獨沒有說他們三個人的身份和跟自己的關系。
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私生活過于混亂,跟他們三個都有染,所以他不知如何開口?宋微塵撇了撇嘴,對自己滿臉嫌棄。
一面任由青云幫自己捯飭,一面神游太虛,她覺得老天爺一定很愛她,肯定是看她的人生過于離譜才讓她失憶清理緩存,也好好清理一下與他們的關系。
一柱香后,青云攙著宋微塵出了殿。
墨汀風原本抱臂凝眉靠著墻在推演案件,看見她出來,眉眼一暖,冰雪瞬間消融。
很自然的走過去攙著她慢慢在院里散步,青云也很懂事的沒有再跟。
“你身體遠沒恢復,如果走累了,我抱你。”
墨汀風說的極為自然,倒是宋微塵聽了面上一紅——方才他還說自己與孤滄月關系匪淺,聽這意思,他倆不也是關系匪淺?
宋微塵,你居然同時跟幾個男人糾纏不清,士別三日,你是長能耐了你。
猶豫了一下,掏出一張事先寫好的紙箋遞給他,墨汀風接過,只見上面寫著:
聽說妖是不做夢的,若是有夢,便是前世來生的事。
自我失憶以來,似乎連夢也不做了,即便做了醒來也什么都想不起,好像成了一只妖,以前種種便是我的前世。
如果老天爺不想讓我再想起過去,必有其因由,就好像我現在不會說話,也必有其因由。
失憶失語無妨,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請你答應我一件事,別告訴我任何關于我們的過去,也別告訴我,曾經的我們是什么關系。
就當我們第一次見面認識可好?
希望我們以后的相處可以進退有節,親疏有度。
你好,我叫宋微塵。
同樣的箋寫了三份,另外兩張她已經拜托青云分別送去給孤滄月和莊玉衡。
墨汀風捏著箋沉默不語,良久他才抬起頭,眼中分明是濃得化不開的情愫,卻又生生克制著。
“你好,我叫墨汀風。”
“你身體不好,雖是……初識,我能攙著你嗎?”
宋微塵沒有拒絕,他出于關心,這種程度的接觸應該可以算親疏有度。
兩人走了一會兒,面前出現一條花池曲徑,墨汀風下意識將她護在了懷里,那夜她溺水瀕危的樣子仍在眼前,他沒失憶,做不到親疏有度。
宋微塵有些尷尬,才剛表明了立場,怎么又模糊了邊界感。
她從他懷里往外掙,腿上沒力加上慣性,差點又失了平衡要跌落。墨汀風心一橫,一把將她抱起,大步離開花池。
“失禮了,我們離開此處便放你下來。”
沒走幾步撞見了看過紙箋后急急尋她而來的孤滄月,看見墨汀風抱著她心中更是忿然,一邊跟自己寫什么相處要進退有節親疏有度,還不讓提兩人的過去和關系,一面在別的男人懷里小鳥依人。
恐怕諸多理由是假,想毀婚約才是真!
眼中酸楚,孤高桀驁的孤滄月竟然想哭,他閉了閉眼,再睜眼時臉上已經多了一層云母鳥喙面具。
“本君來的不是時候?”
宋微塵循聲望去,乍然看見一張面具,嚇得心臟狂跳不止,臉一偏緊緊縮進墨汀風懷里。
孤滄月怎會不知她懼面具,但是此刻他被憤怒和傷心裹挾,只覺得受騙上當真心錯付,脆弱無比的他亟需面具掩飾自己。
“我是怕她再度落水。”
墨汀風說著輕柔的把她放下,她卻緊緊抓著他的衣服不松手,臉埋在他胸口一動不動。
宋微塵不舒服,很不舒服,面具的乍然出現讓她手腳麻痹呼吸困難,根本就是恐慌癥發作的癥狀。
孤滄月只能看到她的背影,誤會是向自己挑明她與墨汀風親昵難分,這讓他更加痛苦。
“微微,你欲與我撇清關系,也不用非拿失憶做幌子。”
“你到底是怕我的面具,還是害怕承認……我們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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