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重了不少。”晏子歸摸著太子的眉骨,“是母后太壞了,因為你是長子,又從來不拒絕,母后就把你當成大人,太多的責任給到你,把我兒子都壓得不長個了。”
“母后。”太子扁嘴,“我也不算矮吧,不過蘭心同開始長個了,他說他現在每天睡覺都腿痛,等我開始長個的時候,也會痛嗎?”
“不會,到時候母后吩咐宮人,讓他們給你泡腳按摩。”晏子歸要摟他,太子有些抗拒,孩子大了不好意思,晏子歸不顧他的抗拒,一定要摟,“等你徹底變成大人,母后就不能抱你了,算來也沒幾次了。”
太子別扭的倒在她懷里,晏子歸摟著他輕輕搖晃,太子停頓片刻后低聲笑說,“難怪二毛喜歡讓母后抱著,母后抱著很舒服。”
“那你想母后的時候就來找母后,母后抱著你。”蟬鳴聲里,小小的亭子里搖晃的燈光,相依偎的母子倆,此時無聲勝有聲。
“父皇說,我不能多情軟弱。”太子最終還是撐著腿分開,不能沉溺在母親溫暖的懷抱。
“傻孩子,在母親面前不是軟弱。”晏子歸笑著看他,“雖然說皇帝是孤家寡人沒錯,但是是人就會覺得孤獨,辛苦,想要有人能支撐安慰,這不是軟弱,是人之常情。”
太子茫然,父皇和母后說的截然不同,他該聽誰的。
“你最近是不是聽說了什么很為難?”晏子歸直接問他,“這么著急讓父皇母后回宮,你也信了他們說的,母后是故意攔著你父皇不讓他見人?”
“我沒有。”太子猶如受驚一般反應,他對上晏子歸洞若觀火的眼神,又泄氣垮了肩膀,“外面說的人很多,解釋的嘴就一張,所以我想,只要父皇母后回到宮里,所有的謠都會不攻自破。”
“是我想的太簡單了嗎?”太子隱約帶哭腔。
“不是你想的簡單,遇到事情了想辦法解決是應該的。”晏子歸安撫他,怎么就在她面前怕成這樣,從前也不是這樣啊。
她不知道,太子的槍術是她教的,在康王和長瀛長玄心里,母后是個完完全全的慈母,但是太子心里,母后要收拾他就跟收拾一盤菜一樣簡單。
從前晏子歸只在后宮,關心的只是起居日常,是溫柔的母親形象,在進入朝堂后,溫柔無用,嚴厲成習慣,就不可避免的滲入她的眉目,不怒自威。
太子見過她在朝堂上的樣子,真要說起來,他懼怕晏子歸尤在周洄身上。
“你既然知道說的人很多,解釋的嘴就一張,就應該明白,一味的解釋是沒用的,處理流的源頭思路是正確的。”
“我和你父皇回宮,誠然會少一部分流,但是我和你父皇為什么到行宮來?”晏子歸問。
“父皇需要靜養。”
“那么你父皇的身體重要,還是流重要?”
“父皇的身體重要。”太子看向晏子歸,“母后的名聲同樣也重要,如果父皇知道,他肯定不愿意在行宮住了。”
晏子歸咽下教育,重新把孩子摟進懷里,等到太子心情平復才說,“如果明面上的理由是兩難的處境,那我們就要找事情的根本。”
“你父皇養身體,在行宮不多見人,等回了宮,依然也不會多見人,亦或是,如他們所期望的正常上朝,會見,但也許還會有新的事情出現,這些流的根本就是讓我回歸后宮,不再干政。”
太子的呼吸都停了一瞬間,此刻他無比慶幸母后摟住了他,不會看到他的慌亂。
“如果短時間不能解決這個問題,那么在此之上層出不窮的問題,可以忽略的都忽略,因為人的精力有限,必須只處理最要緊的事。”
晏子歸溫柔的聲音在太子耳邊說,“母后現在最要緊的就是你父皇的身體,和你,其余事我不在乎也不會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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