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葉喬找人散播周似歡的謠,當初攀附不成被趕出縣主府的人順勢跳出來,說他們不去縣主府是潔身自好。
周似歡生母只是個侍妾,又是遺腹子,常被人背地里詬病教養問題,偏偏她是太后養大,深恨別人拿她的教養說事。
聽聞謠后,她都要氣瘋了,但是無論如何報復李葉喬,都只會加深別人對謠的印象。
所以周似歡就進宮請旨要嫁給李葉喬他大哥,你既造謠我放蕩,那我就成為你大嫂,看誰丟臉。
“我嫁進李家就一個目的,不讓李葉喬好過。”周似歡信誓旦旦地說,“我非要攪黃他所有的好婚事,讓他娶一個被全京城嘲笑的媳婦,這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那也不是你這樣的攪黃方式。”晏子歸皺眉,“你這樣攪黃他的婚事,侯夫人轉頭又可以再找,只可憐了無辜的姑娘。”
“我是不怕,若是別人,在議親時期丟了大臉,一時想不開自尋短見,難道這條命還會記在他身上?到時候都是縣主的錯。”
“那我心中的意難平誰來填補?我就白被他嚼舌根?”周似歡委屈,“我是眼瞎,不該喜歡上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但是我受到的過錯也太大了吧。”
“如果我不是縣主,這會我也早就自尋短見了。”
“你都嫁進他家了,想要報復他還不簡單,多的是悄咪咪的手段,你非要鬧的這么大張旗鼓,到時候他說你對他有不軌之心,還是你聲名受損,他毫發無傷。”
“我嫁進去后,從來沒拿正眼看過他,他還要怎么陷害我?”周似歡想到自已曾經為李葉喬花的錢都變成她的罪證,她就生氣,“越想越氣,我非要他聲名狼藉才好。”
“最聲名狼藉莫過于他睡他爹的妾。”晏子歸隨口一道,“再被外人撞見,這樣所有好教養的人都不會把女兒嫁給他。”
“與其等侯夫人找一個你破壞一個,為什么不主動找一個你希望的人,然后再促成好事。”
晏子歸又道,“你是縣主,又是世子夫人,再生下長孫,就是親生的又如何,侯府不會為了他讓你不開心的。”
而且縣主可以完全阻攔他上進的道路。
到時候一個郁郁不得志的侯府次子,諸事不順,惡名纏身,家宅不寧。
再狠心點,干脆讓他斷子絕孫。
什么氣都消了。
周似歡眼前一亮,“你說的有道理。”
晏子歸爬出浴池,“天色不早,我要回家了,不然祖母該擔心了。”
“改天我再約你。”周似歡仰著頭道,“回去讓你父母放心,我是真心把你當姐妹,不會再欺負你了。”
晏子歸笑笑,說的你好像欺負到了。
上馬車的時候家將說方才有人送了一個錦盒過來,說是補給姑娘的生日禮物。
晏子歸問問時間,應該是太子離開金池的時候。
上車后打開,里頭是一對白玉雕的小豬,掌心大小,入手冰涼滑膩,無一絲雜質。
“都忘記和他說我找到他的禮物了。”晏子歸握緊手心,“倒成了我故意要第二份禮物了。”
“姑娘喜歡嗎?”甘草問。
晏子歸看著窗外怔怔,是問喜歡禮物,還是喜歡太子?
縣主有一句話說對了,她既然不準備進東宮,就不該和太子再有牽扯。
她管不了別人怎么想,但至少能管住自已怎么做。
林府,林中澤的書房里,一向聽話懂事的林楠跪在父親面前,無聲請求。
林中澤長嘆氣,“太子喜歡子歸。”
“那又如何?現在妹妹已經不會嫁太子,宮中也沒有立子歸為太子妃的旨意,我喜歡她,想要娶她,有什么不可以。”林楠悶聲問。
“官家在等太子開口,旨意就是一句話的事。”
“但是太子沒開口,不就說明他對子歸只有欣賞,沒有其他意思。”林楠抬頭,“還是父親想著,女兒不能嫁進東宮,學生嫁進去也好。”
“放肆。”林中澤拍桌。
“太子現在只是沒想清楚,等他想清楚,他要晏子歸,那你成什么了?你就成了一個笑話。”
“成笑話我也愿意。”林楠堅持,“我喜歡她總歸要試一下,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屬于別人。”
“她對你沒有男女之情。”
“那她對她陌生的夫君就有男女之情了嗎?”林楠反問,“我們好歹有在嘉蘭關待過的交情,她嫁給我,就算不喜歡我,但是我會一輩子對她好,這難道不比嫁給別人好?”
“除了太子,我確定沒有人能比我更好。”
“你有多好?”林中澤問他,“你現在連個舉人都不是,你就自信將來能考中進士,能當官,能給她爭一個誥命。”
“晏家閉著眼在京城里挑一個,也比你好。”
“爹。”林楠喊道,“你是她先生,我是你兒子,都是你看著長大的,親上加親不好嗎?娘也喜歡,妹妹也喜歡。”
“你常夸子歸聰明,難道都是假的,你根本就不喜歡她,所以才不愿意她當你兒媳婦?”
林中則閉眼,他怎么不喜歡,但是太子也喜歡啊。
他不能冒這個風險。
“太子喜歡,太子一直不開口,子歸就不嫁人了嗎?”林楠問,“儲君自然比我們重要,但是在爹心里,爹脫去官袍的私情里,太子還是比我們都重要嗎?”
“你讓你娘去晏府提一嘴,成就成,不成以后都不要說了。”林中澤嘆氣,“雖然等老將軍去后,我們兩家不一定還有來往,但我還是希望子歸能來家看望我。”
“你若攪和了這層關系,日后就你回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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