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技安筋疲力盡地躺在木板床上,睡至半夜,忽然聽到有推門的聲音,這才想起忘了鎖門。
起身之后,卻發現一名滿身酒氣的男人站在屋里,雙眼饞如餓狼。
技安語帶哭腔,搖頭說道:“哥哥,我是徐文書的人,你不能這樣對我,楊騫大人出差回來知道了會殺你的。”
男人說道:“楊騫大人早就回來了,你在后院見不到而已,你還真以為你是徐文書的人?徐文書的人哪個如今不是雞犬升天,會住在這種破地方掃廁所?”
“不會的,徐文書是讓我來歷練一段時間就可以做他的茶侍。”技安說道。
“人家徐文書有徒弟伺候,還有那么多絕色美女排隊等著伺候他,能輪到你?”男人嘲諷道,一巴掌扇在技安的臉上。“張嘴,不然我弄死你。”
如此又過了兩個月,技安隨著眾人站在木排樓門口。
一名身穿正服的人透過人群看向技安說道:“就他了。”
衛隊長詫異,連忙說道:“張御史,這個人怕是手腳不太利索,您怎么選他進監察司?”
張御史說道:“是木木大人的吩咐,徐文書今天提到了這個叫技安的,他在你們這發揮不出作用,白白糟蹋人才,技安,跟我走吧。”
技安興奮說道:“那我去收拾東西。”
“還收拾什么東西,你需要的東西都給你準備好了。”張御史說道。
技安乖巧地隨著張御史離開,望著技安離去的身影,衛隊長身旁的一人說道:“老趙,這個技安還真是徐文書的人,他在我們這可沒少吃苦,而且聽說他被……”
“噓。”衛隊長連忙做個噤聲的動作。“我們又不知道,而且這小子不像是個會報復的人,先看看再說,監察司那邊有我朋友。”
入夜之后,監察司后院,寬敞整潔的臥房之中,張御史望著剛剛洗完澡的技安凝眉問道:“你身上的傷都是怎么弄的?”
技安委屈說道:“不小心摔的。”
張御史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的來歷,你沒什么背景,只是被武當掌門宋問推舉來不夜城的,其實天下都一樣,任何地方都是個草臺班子,若是真有徐文書庇佑,你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樣,徐文書是個狠人哪,他殺得天下人懼怕,連老天師如今都畏他三分,以后這天下八成都是他的,聽說昆侖仙路即將打開,到時又免不了一場天翻地覆,我們這些小人物,能實現自己的使命,那就沒有白來這世間一趟了。”
“使命?”技安呢喃低語。
張御史點頭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雖然我不知道你的使命是什么,但是我的使命是阿青城主賦予我的,作為監察司的監察御史,我的職責就是保證不夜城的清正廉明,誰想要貪,我就查誰。”
一個月后,技安的房間之內,張御史臉色驚恐,一邊燒著手里的賬本一邊叮囑道:“技安,鬼稱的事情不要再查了,幕后主使是楊家,我們師徒倆的緣分盡了,燒完這些證據,我自裁,你當做什么都不知道,這樣我老婆孩子還有一條活路。”
“師傅,楊家怎么了,我可以去告訴徐文書,我叫過他爺爺,他會幫我的。”技安驚恐說道。
張御史搖頭說道:“沒用的,你這輩子也見不到徐文書了,我不知道不夜城那么多商家的鬼稱主使是楊家的人,楊萬里知道你和徐文書的關系,我死了之后你就再也見不到徐文書了,你想要活著那就裝傻,知道嗎?”
技安點頭,望著張御史急匆匆地走出門,又急匆匆地將麻繩吊在院子里的一棵榕樹上,很快就挺尸在樹下。
大門打開,兩名黑衣人望著院子里上吊的張御史,試探了呼吸之后便轉身離開。
技安躲在屋內雙目酸澀,不停地抹著眼淚。
他轉頭望向屋內還沒燒完的賬本,眼中燃起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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