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劍仙嗯了一聲。
“那就以后再說,你先在這等著,我去去就回,想必這么點時間,那老車夫,已經快跑到了中土神洲。”
寧遠兩手并用,趕忙攥住他的一條胳膊,急哄哄道:“師父,你去中土遞劍,我能不能看看?”
他在老大劍仙面前,對于“師父”這個稱呼,只在有求于人的時侯,才會“發自肺腑”的講一講。
出于某些考慮,老大劍仙沒答應帶他一起,可想了想后,當著他的面,從袖中掏出來一顆眼珠子。
寧遠一愣,接過這枚丑陋不堪的眼珠子,百思不得其解。
陳清都說道:“走的時侯,老瞎子給的,原本被他遺留在了青冥天下,跟著那個東海老道,不知為何,前陣子還了回去。”
隨后老人一步跨出。
瞬間離開東寶瓶洲。
飛升境,有那跨洲遠游的神通,那么十四境,還是十四境巔峰劍修,就是心之所向,劍光所及。
封姨望著那位在道齡層面不是前輩,但在修為層面,又是前輩的老劍修的離去方向,喃喃問道:“這就是鎮守劍氣長城一萬年的老大劍仙?”
寧遠笑瞇瞇點頭,“怎么樣?劍術夠高吧?就是人長得磕磣了點,遠不如我這位弟子相貌堂堂。”
封姨白了他一眼。
婦人忽然問道:“帶你去仿造白玉京那邊看看?”
寧遠搖搖頭,表示不急,年輕人低下頭,仔細打量那顆眼珠子,略微思索后,鬼使神差的,將其高高抬起,隨后一把扣在了右眼上。
一瞬間。
天地清明。
當然,天地不是真的清明,只是在透過老瞎子那顆眼珠子過后,寧遠視線之內,無所遮擋。
然后他就轉頭看了眼封姨。
一襲宮裝長裙的美婦人,幾近透明,纖毫畢現,胸口那一對碩大雙峰,除了峰頂之外,其他皆可見。
寧遠咽了口唾沫。
封姨察覺到了味道,皺了皺眉。
“你小子……咋回事?”
寧遠實在沒忍住,又狠狠在她身上剜了一眼,方才撇過頭去,含糊不清道:“沒事,封姨今兒個的妝容,實在好看,晚輩一時沒忍住,多看了幾眼,冒犯了封姨,還望莫怪。”
婦人笑著擺手,頗為大度,“誒,食色性也,男子見了好看的女子,多看幾眼,沒什么的。”
寧遠立即轉頭,“那我再看看?”
封姨閃身來到身旁,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你小子!”
然后因為近在咫尺的關系。
寧遠右眼所見,封姨這件長裙之下,就變成了空無一物的光景。
真是罪過。
封姨壓根不清楚這小子怎么回事,況且無論怎么想,她也想不到,這登徒子在窺視她的酮l,還以為自已今天的妝容,確實畫的好,才能讓寧遠這個已經擁有天仙道侶的山上劍修,如此另眼相看。
所以她還故意兩手叉腰,當著年輕后生的面,挺了挺胸。
寧遠趕忙抹了把鼻尖溫熱,鎮定心神,隨后移開視線,轉而望向西邊。
透過這顆眼珠子,一眼便見到了寶瓶洲西部大海。
但是依舊不夠,距離中土神洲,還差得遠,寧遠便嘗試抽調出一絲氣府真氣,匯入其中。
然后剎那之間,時至今日,被他開辟鑿出的所有氣府,不受控制的全數大開,幾個眨眼間,l內真氣,消弭一空。
他的眼中,視線所及,就變成了浩然天下的中土神洲。
見到了一座修建于高山大岳的古老仙家,氣派恢宏,云霧深處,仙鶴齊鳴,霞光陣陣。
隨后就有一道青色劍光,與此前大驪京城那道,一般無二,就這么突兀出現在天幕穹頂,筆直一線,直落人間。
一劍壓塌仙門。
這座歷經數千年而不倒的中土兵家祖庭之一,就這么從祖宗山頭開始,被人一劍打穿,劍光橫亙上千里。
應該是留了許多力,不然一位十四境巔峰劍修的一劍,別說一座古老宗門,就是整個中土神洲,都得天崩地裂。
在此之后。
老大劍仙現出萬丈法相,手中所持之物,正是寧遠的太白仙劍,劍柄至劍尖,足有大半個身子那般高。
然后老人就讓了一個滑稽舉動。
好似犁田耕地,老人雙手握劍,微微傾斜,猛然刺入大岳山根處,再一個發力,上挑而起。
千里大岳,瞬間“飛升”,通時法相之手,松開長劍,垂直往下,好似探囊取物一般,就這么攥住一位逃離至此的金身神靈。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