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有些摸不著頭腦。
之前從朱熒王朝啟程,奶秀可急得不行,甚至還祭出了陰陽兩神,推著渡船航行……
這怎么快要到了,又選擇降低了速度?
阮秀瞥了他一眼,沒說什么,長裙姑娘獨自站在船頭那邊,趴在欄桿上,望向北邊的雙眼中,透露出一股子的悵然。
寧遠這才看出意思。
青衫走到青裙身邊,沒有如往常一樣動手動腳,學著她的樣子,上半身趴在欄桿上,歪頭笑道:“秀秀,近鄉情怯?”
對于寧遠來說,其實那座神秀山,包括龍泉小鎮,意義都不大,當年負劍北游,也不過是停留了一些時日而已。
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這里不是他的家鄉。
但對秀秀來說,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里正是她的家鄉。
故鄉是風雪廟,這沒錯,但是家鄉這個東西,認真來說,是她老爹在哪,哪里才是家鄉。
細細數來。
阮秀離開家鄉,直到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年有余,那年的她,還是十四歲,如今卻是大姑娘了。
根據浩然天下這邊的說法。
過了十六,那就不再是什么少女。
寧遠偷偷往她胸脯上瞥了兩眼,嗯,確實不是少女了,相比當年來說,規模大了整整一圈。
他揉過很多次,所以看得出來。
也不知道……等到以后大婚,秀秀懷了孩子,有了奶漲奶水之后,又會大到什么地步?
嘖嘖,美得很。
阮秀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將下巴搭在手背,輕聲道:“寧遠,我有點怕。”
寧遠伸出手來,擁她入懷,開始往外倒墨汁,說一些只有月下柳梢頭,才會拿來安慰人的語。
奶秀開始低聲啜泣。
這可能是寧遠第一次有些手足無措,哪怕將肚子里僅有的那點好聽語,全數搬了出來,也沒有給她哄好。
果然,有些事,即使親如道侶,也難以開解。
這對父女之間的隔閡,只有他們自已才能解決,當然,寧遠也不是一點辦法沒有。
到了后來,實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的情況下,男人直接抱住阮秀的腦袋,強行給她掰了過去,面朝自已。
就這么啃了半天。
直到啃的她氣喘吁吁。
雖然很糙,可世間男女之事,繞來繞去,不就那點玩意兒,不會多到哪去,也不會少得可憐。
進入大驪過后,這一路,雖然算不上春暖花開,可到底是見不到一絲一毫的風雪,萬物復蘇,抬眼望去,人間好似百廢待興。
入夜時分,渡船抵達離龍泉縣最近的紅燭鎮,沒有停留,繼續北上,最后在牛角山渡口停靠。
驪珠洞天早已破碎,但舊址所在的方圓千里,靈氣依舊充沛,遠勝其他,一進入此地,氣溫都上升不少。
不愧是目前寶瓶洲的第一寶地。
渡口有管事前來,所屬大驪,沒有過多刁難,將這艘鯤魚渡船登記在冊,甚至都沒要一顆神仙錢,便遞給寧遠一張放行條。
一行七人,帶上各自家當,走下渡船,沿著一條寬敞棧道,依照在渡口坊市買來的龍泉縣地勢圖,去往神秀山。
沒有御劍。
沒必要,不止是想讓其他幾個姑娘,熟悉熟悉附近的大山地脈,寧遠其實也想好好看看,數年過去,驪珠洞天成了個什么樣子。
當年他來的時侯,千里小洞天,除了小鎮那一塊兒,其他地方,皆是人跡罕至,皆是大山深處。
如今早就翻天覆地,境內上百座山頭,各自之間,基本都修建了官道,山峰之上,亭臺樓閣,不勝其數。
只是燈火卻不多,想必大多數的山頭,還沒被大驪賣出去,還是無主之物,也因此,寧遠就開始打起了算盤。
回頭到了大驪京師,可以給那皇帝老兒,來個下馬威,最好是以鎮劍樓主的身份,讓那空手套白狼之事,直接索要山頭。
一肚子壞水。
夜間蟋蟀嘶鳴不已。
阮秀走在男人身旁,默不作聲,即將見到老爹的她,記是憂心忡忡的模樣,反觀另一邊的寧姚,還是老樣子,拿著那件鏡花水月,走哪照哪。
剩下幾個姑娘,大差不差,基本都是記眼好奇,特別是兩個小丫頭,興奮的上躥下跳。
七人隊伍中,修為最高的寧姚阮秀,都沒有刻意隱藏氣息,按理來說,即使圣人阮邛沒有發現,那位大驪北岳新晉山神,也應該第一時間察覺才對。
但是這一路,沒有出現任何風波,好像此地的所有大修士,都選擇了閉門不出,對于寧遠這頭過江龍的存在,視而不見。
這倒也好。
少去各種麻煩事。
一行七人,就這么走到了神秀山,站在了那塊劍宗匾額之下。
山門很是冷清,邊上修建了一棟宅子,里頭燈火明亮,可見是有人居住,只是對于眾人的造訪,通樣是當讓沒看見。
真是古怪。
寧遠也索性不去敲門,領著眾人,就這么開始登山。
距離神秀山不算太遠的小鎮,騎龍巷最大的酒樓內,封姨送走最后一桌客人,走出門外,輕揮蒲扇,瞇眼眺望東邊大山。
兩座山頭,落魄神秀,那兩個年輕人,對她來說,誰來入主此地,讓那大財主,都無妨。
不過真要論個親疏,當然還是小平安來的更好一些,畢竟是婦人從小看到大的乖巧孩子。
之后會發生什么。
誰知道呢。
楊家鋪子,大門緊閉,老人坐在后院天井之下,視線死死盯著那張香火供桌,開始吞云吐霧。
此地還有一名老車夫,站得筆直。
某個時刻,老人撂下煙桿子,開口道:“拜山頭之事,我就不多說什么了,隨你的便,生死自負。”
老車夫一臉糾結。
最后撓了撓頭,走了,沒有繼續逗留小鎮,施展本命神通,一步過后,返回大驪京城。
落魄山,竹樓二樓,光腳老人離開清凈之地,這位十境巔峰武夫,眺望遠處的一粒燈火,若有所思。
神秀山上有劍宗。
走過山腰,迎面而來,是一片綠意蔥蔥的竹林,更深處,還有一棟放在山下也不算起眼的宅子。
一位腰系圍裙的木訥漢子,驀然之間,出現在灶房門口,望向眾人,微笑道:“都到了,那就先吃飯。”
……
寫這一章的時侯,我記腦子都在想,以后奶秀肚子里懷的,到底是男是女,不然干脆就龍鳳胎。
還在想,要是寫大婚,該怎么才能讓你們讀起來,覺得既清水又很凰,他倆真的辦事了,又該用什么姿勢,該說點什么話。
好吧,我承認,我是姜黃的姜。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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