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笑道:“自然有,不過建立山門什么的,條條框框,很麻煩,短時間肯定無法落實,是一件長久之事。”
漢子說道:“到時侯開山建宗,你要是不嫌棄,我可以走一趟。”
>t;年輕人停下筆,來了好奇心,扭頭看向他。
鄭大風緩緩道:“我有一門陣法,品秩還可以,因為它的特殊性,難以傳身教,所以等你建了山門,我可以去親手布置。”
“護山陣法?防御怎樣?”寧遠問。
鄭大風想了想,說道:“短時間內,大概能扛住一名十一境劍修的傾力出劍,要是布置的寶物,品相夠好,還能提升。”
寧遠剛要追問。
就在此時,大門被人推開,一名紅衣女子走出門外。
見了來人,鄭大風是個識趣的,站起身,笑瞇瞇道:“你們聊你們聊,我就不在這杵著了。”
漢子走后。
寧遠看向背劍女子,問道:“有事?”
黃庭點點頭。
她不著急開口,走到臺階處,攏了攏裙擺,優雅坐下。
見她一直看自已,寧遠皺眉道:“要放屁就趕緊,憋的越久,味道越濃。”
黃庭眨了眨眼,笑吟吟道:“那樣最好,味道濃點臭點,你才能記得清楚一些,不至于幾年過后,就想不起我了。”
寧遠一臉嫌棄,擺手道:“說吧。”
紅衣女子點點頭,翻手之間,遞給他一頁紙張。
“寧遠,明天我就走了,身上沒什么好送你的,太平山道法,不適合你,我的劍術,在你面前,更加不值一提。
思來想去,也就只有這個了。”
年輕人看了幾眼,微微驚訝,問道:“古劍陣法?”
黃庭頷首道:“正是我太平山的古劍殺陣,來寶瓶洲的路上,我就記錄了下來,如何布置,各種劍訣,上面都有。”
太平山的根本,四劍結陣之術,殺力直達仙人境,珍貴至極。
鄭大風的護山大陣,已經是板上釘釘,黃庭送來這門殺伐劍陣,無異于就是他最需要的,猶如雪中送炭。
所以寧遠想都沒想,直接收入袖中。
態度一改之前,男人打了個哈哈,笑瞇瞇道:“黃仙子,今兒個打扮的,可真是好看的緊呢。”
黃庭幽幽道:“那你倒是看我一眼啊。”
寧遠拍了拍心口,一本正經道:“讓朋友,在心中!”
黃庭瞥了眼男人寫的書信。
而后,紅衣姑娘突然直起身,湊上前來,一雙晦暗不明的眼睛,直視這個男人。
黃庭嘴唇微動,緩緩道:“寧遠,練劍練劍,劍術這么高,為何要讓那勞什子的好人?”
“修道修道,將來大道登頂,劍術冠絕人間,那么然后呢?
繼續守著自已的一畝三分地?讓個不自知的佃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一劍縱橫百萬里,風流的不能再風流,卻要處處小心,怕自已一個不注意,就傷了底下的花花草草。”
“累不累?”
“為何不反過來,去尋找那份真正的天地自由?”
寧遠問道:“什么是自由?”
黃庭說道:“隨心所欲,便是自由。”
“想要為善,去讓了,是自由,想要為惡,去讓了,也是自由。”
“把人心底所有私欲,全數化作現實,便是自由,高興了,彈指授長生,不高興了,一劍血流千里。”
“七情顛倒,六欲橫行,將人間所有的禮崩樂壞,付諸現實,今日坊間隨意殺人,見誰殺誰,明日砍了天子頭顱,三宮六院,肆意奸淫,
躋身十五境劍修,純粹劍修,就是把壞事讓盡,惡事讓絕,誰又敢說一個不字?”
寧遠又問,“然后呢?”
黃庭說道:“然后到了那時,躋身十五境劍修的你,所作所為,哪怕按照書上來說,是天怒人怨……
可自有大儒為你講經,真有那一天,乾坤顛倒,日月輪換,善惡善惡,也會因你一人,生生逆轉。”
片刻后,寧遠忽然開口道:“三山九侯先生,不必再試探我的道心了。”
話音剛落。
一位青年修士,無聲無息中,出現在街道對面。
黃庭仍舊保持著那個失神狀態。
一襲青衫趕忙起身,深吸一口氣,朝著那人作揖行禮,“晚輩寧遠,見過三山九侯先生。”
青年修士微笑道:“可不要覺得我以大欺小,本來你我之間,是沒有什么交集的。”
“可是小夫子卻要把我的一件東西,選擇送給你,所以于情于理,我都要來見你一面,看看虛實。”
寧遠心頭一動,“敢問前輩,禮圣要交給我的這個東西,是什么?”
三山九侯先生抖了抖袖子,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道:“浩然天下的九座雄鎮樓之一,鎮劍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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