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這小子來了,所以桓澍死了,你也馬上會死,一切也就有了變數。
僧人如遭雷擊,像是心湖突兀砸下了一塊巨石。
漢子話音剛落,老僧眼中的那座劍氣天地就有了變化。
這座劍修的神通天地,一個眨眼之間,就擴大到十丈方圓,又一個呼吸之間,臨近百丈。
僧人怒目欲裂,眼睜睜看著那劍氣組成的小天地近乎無限的膨脹,直到硬生生撐破他的心相牢籠。
一聲宛如瓷片碎裂的聲響之后,周圍不再靜止,頓時風云大作。
他的天地牢籠被劍氣擠壓,徹底破碎!
雷音塔晃晃悠悠,從他掌心掉落,也預示著他的最終結局。
一襲青衫再次落入眾人視線。
只見少年并攏雙指,輕輕抹過劍身,隨著他的這番動作,數以萬計的流光匯入長劍之中。
劍尖吞吐無窮劍意,劍修一聲輕喝。
去!
一線劍光直直攻殺而去。
在最后一刻,老僧還想負隅頑抗,后者以拳罡對劍氣,一攻一守。
皆是徒勞,一把雪白長劍刺破他的眉心,老僧身軀直直朝后倒去,遠游劍將他的頭顱釘在原地。
老僧恢復妖族真身,竟是一頭奇丑無比的蟾蜍。
老妖喉嚨滾動,氣息消散之前,往昔事跡一一浮現眼前,猶如走馬觀花。
曾幾何時,蓮花天下的某座寺廟門前,有個模樣實在算不上好看的年輕人,朝著方丈大師跪地磕頭,恭恭敬敬喊了一聲師父。
又幾何時,某一日的寺廟內,大火漫天,等一切化作灰燼,一個丑陋僧人,神情冷漠,緩步離開。
老妖的腹部一粒光點緩緩上升,竟是一顆璀璨至極的金丹。
金丹陡然碎裂千百塊,最終化作一位花白老人。
蟾蜍老妖在見到老人的那一刻,仿佛見到了什么大恐怖。
他不受控制,嘴唇微動,好像說了幾個字,下一刻,徹底死去。
金丹幻化的老人轉過身子,他的身形忽明忽暗,朝著寧遠所在方向雙手合十,行佛門大禮。
多謝劍仙出手,老衲不勝感激。
寧遠不自覺的回了一禮,抬起頭時,那老人已經消散天地間。
不知何時,那座雷音塔已經飛到他的身前,寧遠一把托在手心。
不過他還有一件要緊事要做。
神念一動,逆流劍身再次蕩漾,劍氣天地壓縮到一丈方圓,其內不可見。
阮邛皺起眉頭,死死盯著寧遠的劍氣小天地,這位十一境的兵家劍修,居然無法窺視其中。
其實不僅是他,小鎮之內,飛升境以下,任他神通萬千,都無法看個究竟。
即使是飛升境,也要動用神通才能瞥見,當然,楊老頭除外。
藥鋪后院,老人破天荒的收起了煙桿,站起身后進了一間屋子。
等他再次出來之后,手上已經多了一炷香火。
老人站在天井下方,神色肅穆,大手一揚,天井上方漣漪陣陣,數百根香火映入眼簾。
只是里頭有超過九成已經徹底熄滅,只剩下近二十之數。
有的香火微弱,忽明忽暗,有的香火燃燒迅猛,火光搖曳。
老人忽然開口道:天地不該如此小,既是如此,那就請他上賭桌。
話音落下,老人將手上香火插入其中。
也不見他點火,那香火就自行燃燒,剎那之間,煙霧彌漫,聲勢暴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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