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曉麗瞪大了眼睛,接著,她看見了她這一輩子都難以忘記的事情,司機猛地舉起手里那把明晃晃的刀子,一下子就捅進了小男孩的胸口,青黃色的臉上帶著一種特別快意、特別瘋狂的表情,把刀子飛快地在男孩的胸口里攪了幾下,血像霧一樣噴出來,濺在孫曉麗的身上、書包上、鞋子上,男孩短促的尖叫沒有發出來,就抽搐了幾下,大睜著眼睛不動了。
孫曉麗傻了,孩子們不叫了,整個車廂死了一樣安靜。然后戴眼鏡的男人松開手,把可憐的男孩的尸體扔在地上,滿是鮮血的手胡亂在身上擦了一下,他回過頭來,臉上帶著僵硬而瘋狂的、不對稱的笑容,輕輕地問:“還有誰,不想坐在座位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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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了,到點了,同志們我走了!”楊曼話音沒落,人就不見了。成了繼翹班去接女兒的蘇君子之后,第二個離開辦公室的。
安怡寧手里端著杯茶水,目瞪口呆地看著她身后的一溜小煙:“我拿一分錢大鈔打賭,楊姐有男朋友了。”
盛遙也收拾好東西,從她身邊走過,到門口的時候回過頭來,特妖孽地笑了笑:“我拿一毛錢巨款打賭,她男朋友就是那鬼見愁的黃芪黃大仙。”
安怡寧一口水噴出老遠,驚悚地搖搖頭:“真的假的?!”
盛遙諱莫如深地揮揮手,表示自己只負責散布謠,不負責證實事實,走了。
沈夜熙把衣架上的圍巾摘下來扔在姜湖臉上,后者溜號,趴在辦公桌上睡了一下午,剛醒,還在揉眼睛。沈夜熙指指地上的水,淡定地堆安怡寧說:“你,晚上留下,把地拖干凈了再走。不過盛遙說那事兒是真的,我昨天路過她旁邊的時候,看見楊姐在那十指如飛地發短信,不小心瞄到了收信人,就是黃芪——漿糊你那眼睛還沒揉開呢,下班了嘿。”
姜湖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多嘴多舌的安怡寧問:“耶,漿糊,你還在沈隊家住著哪?”
姜湖眨巴眨巴眼睛,用了兩秒鐘才反應過這句話的意思,遲鈍地點點頭:“嗯,還住著呢,對哦,說起來我都住了快兩個月了,也該搬……”
沈夜熙一回手勾住他脖子,把他拖走,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安怡寧:“丫頭,昨天掃黃組的同志跟我說打算安排一次‘釣魚’行動,缺個拿得出手的女警,你過去支援支援吧?對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溫暖,我知道你心里是這么想的,不用感謝我給你表現的機會了,就這么定了,明兒一早過去報道。”
安怡寧僵在原地三秒鐘,隨后蹦起來跳著腳的罵:“沈夜熙你個為了某人就插朋友兩刀的大混蛋!重色輕友!”
什么叫禍從口出來著。
沈夜熙沒理她,徑自勾著姜湖走了。老實說他也有點煩悶,自打年前那次和姜湖說起過去的事情以后,兩個人之間好像有什么東西變了。沈夜熙不知道這敏銳的人是不是感覺到了什么,開始刻意回避一些特別親密的活動和比較曖昧的試探。
他這才悲哀地發現,這混蛋小子其實一點也不呆,看著慢慢騰騰一點也不機靈,實際比誰都精明,一警醒起來簡直就是一無縫的堡壘,一點破綻都沒有。
他有些自暴自棄地想,要么挑明了說得了,姜湖看在同事一場的份上,估計也不會回絕得太絕,說不定打亂對方陣腳,自己這還能有機可乘。
姜湖也正琢磨著怎么跟沈夜熙開口說要搬回自己那里呢,倆人各懷心事地到了家,一張嘴幾乎異口同聲。
“漿糊我有話跟你說。”
“夜熙我有話跟你說。”
然后倆人都愣了一下,沈夜熙笑了笑,伸手握住姜湖的肩膀,深吸了口氣:“我……”他的眼睛太亮,帶著說不出負責的情緒看過來,那么認真,認真到幾乎說得上溫柔,姜湖忍不住緊張起來。
就在這時,沈夜熙衣兜里的手機鈴急促地響起來。直接把氣氛給破壞干凈了,沈夜熙醞釀好的一口氣泄出來,小聲罵了一句:“我靠……喂!誰呀?!”
他臉色臭臭的,特不耐煩,姜湖卻暗中松了口氣。
“什么?在哪里?什么時間……好的好的,我通知其他人,我們立刻過去。”沈夜熙正色下來。
“怎么了?”姜湖問。
“有個男的冒充小學校車司機,綁架了一車的孩子。”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