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前。
關山牧場。
邱引在返回的路上,就已經知道了師尊關山九重李破月戰死的消息,他如瘋魔一樣,趕回了關山城,想要見一些師尊的遺體,據說當日李破月與道重陽一戰,最后雖然與偷襲者同歸于盡,但,還是留下了一些身軀遺骸,最終被送回到了關山牧場,當做是圣物,供奉了起來。
副場主赤火魔神黃圣意親自在關山城外迎接邱引。
“場主臨行之前,留下法旨,由你來接任場主之位,半年了,你終于回來了,老兄弟們都想要殺往青城山報仇,現在就等你牽頭了。”赤火魔神黃圣意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他身后,跟著數十位關山牧場的高手。
邱引道:“師父的遺骸在哪里?”
黃圣意道:“被岳山派長老裂天神拳徐盛帶回來的,還未辨認,你與場主最為熟悉,是他的養子,正要請你辨認,如果真的是場主的遺骸,必須盡快入土為安了。”
很快,就來到了關山城中心的牧場大殿中。
邱引心中悲憤悲慟到了極點,來到已經懸掛素縞的大殿里,蠟燭和燈火的味道彌漫而來,最中間花朵簇擁之間,一個玄冰高臺上,數片黑乎乎的殘肢斷臂擺放在上面,已經根本無法分辨出來原貌,唯有絲絲縷縷的武道氣息,在這些仿佛是被燒焦了的骨骸之中散發出來。
以關山九重李破月這種九極中存在的修為,就算是身死,尸體也會金剛不腐,宛如神兵一般,但,他最后時刻,與道九重聯手,與偷襲者和天外神魔一起同歸于盡,等于是自爆了,所以,近乎于尸骨無存。
邱引沖到玄冰高臺跟前,眼淚已經止不住地流淌下來。
他乃是縱橫西北的豪邁男兒,從來都是只流血,不流淚,然而此時,淚水卻近乎于止不住。
等到仔細觀察了這幾塊尸骸之后,邱引心中最后一絲僥幸煙消云散。
從外表上無法辯駁什么,但師父的氣息,他實在是太熟悉不過了,骨頭中的那種獨有的武道法則氣息,是別人根本無法偽造的,這些尸骸,的確是師父的,師父他……真的是去了。
邱引只覺得眼前一黑,站都站不穩了。
在初次聽到了師父戰死的消息是,他還存著一些僥幸,師父是何等神仙般的人物,豈會那么輕易殞身?他覺得,可能是師尊假死,為了要對付什么,但是現在……邱引意識到,師父是真的去了。
“怎么樣,是不是場主的骸骨?”赤火魔神黃圣意在一邊焦急地道。
邱引面色淡如薄金一般,體內氣息混亂了起來,站也站不穩,突然張口地一聲,一口鮮血噴出來。
黃圣意等人,看到這一幕,就知道,玄冰高臺上的人,是關山九重李破月無疑了。
這個一己之力鎮壓了西秦武道氣運近乎于貫穿始終的武道神話,竟然真的就這么隕落了?
眾人的心中,都有一種不真切感。
黃圣意道:“少場主,既然已經確認,您就下令吧,我們速去攻打青城山,為老場主復仇。”
“不錯。”
“為場主報仇。”
“踏平青城山。”
大殿之內,諸多關山牧場的高手,都是義憤填膺。
邱引緩緩地扶著玄冰高臺站住,目光在這些人的身上掃過,道:“攻打青城山?為何?師尊與道九重一戰,乃是光明真大的約戰,就算是身隕,也與青城山無關,這在約戰之前,就已經公告說明,再說,據我所知,若不是最后時刻,一些門派勾結天外邪魔偷襲,師尊也不會當場身隕……”
“少場主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黃圣意的面色微微一變,道:“難道場主的仇,就不報了?”
邱引張口想要說什么,突然,他皺了皺眉,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從大殿之外傳來。
大殿之外,驟然響起了喊殺之聲。
“邱賢侄,速逃,黃圣意勾結天外邪魔,已經反了……”外面傳來了裂天神拳徐盛的聲音。
邱引面色一變。
黃圣意猛然后退,大殿之中的關山牧場高手,從兩側過來,將他簇擁在其中,這位關山牧場的副場主,冷冷一笑,道:“邱引,你身為場主指定的繼承人,卻不思為他老人家報仇,拖拖拉拉,場主身隕半年,你才現身,說,是不是你,勾結天外邪魔,出賣老場主,想要謀奪關山牧場場主之位?”
邱引反手握住了背后的長刀:“黃圣意,你竟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他方才太過于悲慟,都沒有注意到,整個大殿之中,竟然都是赤火魔神黃圣意的心腹高手,其他關山牧場的高層、強者,竟然是一個都不見,此時才察覺到,卻是已經有點兒晚了。
外面的喊殺之聲,越發激烈了起來。
一道身影,高大魁梧,渾身浴血,一拳一道神光,領著數十人,從外面殺進來,大吼道:“邱賢侄,此地不宜久留,整個關山城,都已經在黃賊的控制之中,忠于老場主的人,都被他勾結天外魔神殺光了,快隨我們離開……”正是裂天神拳徐盛。
他身后跟著的,有岳山派的弟子,有聞訊前來吊唁的各大宗門高手,還有一些忠于關山九重李破月的高手,一個個都是身上戴傷,還有人披著沒有摘取的刑具,顯然是從囚牢之中,剛剛突圍不久。
“哼,徐盛勾結邱引,暗中出賣老場主,罪不容誅,來人,格殺勿論。”黃圣意冷笑,一揮手,身邊的高手,如潮水一樣沖了上去。
邱引第一時間,將玄冰高臺上的師尊遺骸,都收到了儲物空間里保存,然而反手拔刀在手,怒喝道:“殺。”
刀光如匹練一般,射向黃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