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然眼中覆著薄薄一層水,顯得異常的亮,他像在摸什么易碎品一樣珍惜地摸了摸那雙鞋,做了個深呼吸穩住聲調:“你怎么知道我喜歡這款的?”
顧凱風好笑道:“因為我發現我每次穿這款的時候,你看我的表情就像想把我吃了似的。”
林飛然一陣不好意思:“那么明顯嗎……”
“你這張臉一點兒藏不住事。”顧凱風捏捏林飛然的臉蛋,回身把自己的同款球鞋翻了出來,催促林飛然道,“換上試試,以后我們穿情侶鞋。”
“嗯!”林飛然用力地一點頭。
為了不玷污這雙神圣的限量版,號稱襪子就算連穿三天都一樣干凈的林小王子還特意換了雙新襪子,然后才激動地把腳塞進那雙球鞋里,顧凱風也坐在他旁邊換同款球鞋,兩人的動作的同步率基本高達百分之百。
換上新鞋的林飛然把腳在地上踩了踩,顧凱風也學著他把腳在地上踩了踩。
林飛然美滋滋地翹著腳欣賞自己的鞋,顧凱風也學著他美滋滋地翹腳看鞋。
林飛然被他逗樂了,激動勁兒過去了少許之后,林飛然略不安地確認道:“那個,這雙鞋可得挺貴吧……”
顧凱風佯做肉痛,夸張地齜牙咧嘴道:“可不,那哥們兒知道我在別地方買不著,拼命坐地起價,把我一個月生活費都干沒了。”
林飛然感動壞了,豪情萬丈地在顧凱風肩膀上一拍:“那這個月我養你!”
“不用。”顧凱風順勢撈過肩上那只手吧唧了一口,“我上個月、上上個月、上上上個月的生活費都還沒花完呢。”
林飛然:“……”
林飛然本質上也算是個小公子哥兒,但家里管得嚴,生活費給的并不多,像這雙鞋要是自己買的話就意味著他得勒緊褲腰帶幾個月,哪能像顧凱風這樣說買就買了。
顧凱風這人多好啊,我以前居然因為那點小事酸他,真是太惡劣了,如果不是有陰陽眼的事,我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他有這么好……被糖衣炮彈狠狠打倒在地的林飛然沉痛反省著自己過去小心眼兒的行為。
“本來想買紅玫瑰,但我覺得百合和你挺配的。”顧凱風起身拿起那束花塞進林飛然懷里,林飛然白凈的臉被那束花襯得更添了幾分亮色。
白色百合的花語有很多說法,其中一種是“純潔的愛”……
雖說顧凱風的愛恐怕不僅不純潔而且還有點污!
“這是你寫的?”林飛然伸手去拿夾在花束中的信,拆開信封展平信紙一看……
那是一封情書。
顧凱風的字體林飛然很熟悉,華麗鋒銳,且不失遒勁,只是那些字都是用粉色的鋼筆水寫出來的,打眼一看多少有點違和,但畢竟字好,再配上那雪白的信紙,仍然是十分漂亮的。
信紙的左上角是“致小粘糕林飛然”,右下角則是“你的同桌顧凱風”,中間是顧凱風前幾天在寢室向林飛然表白時說的那一大段話,他又加了幾句,把林飛然夸得天上有地上無,林飛然把那情書一個字一個字地細細讀了一遍,樂得嘴巴都合不上,面頰燒得緋紅。
“還記不記得當時我說這種墨水顏色挺適合寫情書的?”顧凱風問。
“記得。”林飛然說著,目光不安地朝自己的書包飄了過去,略帶別扭地說,“你當時試色的時候給我寫的那封‘情書’我還留著呢……”
“真的?”顧凱風眼中透出一絲危險的光。
“準確地說,是忘扔了。”林飛然習慣性嘴硬了一下,起身從書包側面口袋里掏出那封簡陋的“情書”,情書被折了好幾折,又在書包里放了那么久,折角都被磨毛了,林飛然展開那封只有抬頭和落款的情書,和顧凱風這封新情書重疊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折好了,才一同放回信封里。
他做這些動作的全程顧凱風都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眼神像只饞肉的小狼狗似的。
“……那么看我干什么?”林飛然把信封收進自己學習桌下的抽屜里,回頭一對上顧凱風的眼睛就一陣緊張,本能地想捂屁股!
顧凱風被林飛然無意識的撩撥招惹得坐立不安,忍了又忍才穩住,他走到桌前打開生日蛋糕盒,奉上了最后一個驚喜——
盒子里是一個雙層蛋糕,頂層放著一個糖制的q版小男生,小男生穿著黑色禮服,坐在琴凳上彈著鋼琴,而蛋糕與地面垂直的部分則用奶油做出了一道道紅色的帷幕,仿佛是林飛然正在舞臺上演奏。這個q版林飛然的頭頂上還戴著一頂小王冠,看上去真的像一位小王子了,糖鋼琴前面搭著一片薄薄的白巧克力,上面用黑巧克力醬寫著“寶貝然然生日快樂”八個小字。
“這是你。”顧凱風指指那個小人兒。
林飛然幾乎快被接二連三的驚喜沖擊得昏迷了,眼睛亮閃閃地問:“怎么沒有你?”
“我啊?”顧凱風摸摸下巴,一指林飛然屁股下面的琴凳,“這個是我,在你屁股下面。”
林飛然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
顧凱風陶醉道:“真幸福。”
林飛然:“……”
顧凱風數出正好的蠟燭插在蛋糕上,用打火機一一點了,隨即,五音不全的顧男神厚起臉皮唱歌取悅媳婦兒:“祝你生日快樂,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