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喜兒屏住呼吸,豎起耳朵仔細聽外邊的動靜。
可她聽到的全是她劇烈的心跳聲,攥著榔頭的手心里都冒出了汗。
門口的腳步聲停下來了。
過了一會兒,房門被輕輕地推開一條縫,一個黑影躡手躡腳地摸了進來。
果然來了!
衛喜兒的身體繃得更緊了。
那黑影沒料到門口有埋伏,腳下被繩子一絆,“哎喲”一聲低呼,整個人向前撲去,膝蓋“咚”地撞在地上,腦袋又磕到了旁邊放著的小板凳,發出沉悶的響聲。
“嘶……”
黑影疼得倒抽冷氣,下意識捂住了嘴。
但衛喜兒已經聽出來了,這個聲音……
是衛歡歡!
衛歡歡齜牙咧嘴地揉著磕疼的嘴唇,感覺瞬間就腫了起來。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重新站起來,開始在黑暗中摸索。
她先是翻找了墻角的破木柜,又把衛石林兩口子那少得可憐的行李摸了一遍,動作急切又慌亂,顯然是在找什么東西。
衛喜兒心下明了,衛歡歡是來偷錢的。
一無所獲后,衛歡歡把的目標轉向了炕上熟睡的衛喜兒。
她湊近過來,呼吸都噴到了衛喜兒臉上。
就是現在!
衛喜兒猛地睜開眼,掄起一直握在手里的榔頭,用盡全力朝著衛歡歡的手砸了下去。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衛歡歡猛地縮回手,借著從窗戶透進來的微弱月光,看到自己右手的兩根手指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折著,顯然是斷了。
她疼得臉色慘白,抱著手在地上打滾,殺豬般地嚎叫起來。
這聲慘叫實在太響,整個衛家都被吵醒了。
隔壁床上的衛石林和白氏迷迷糊糊的蘇醒了,而另一個房間里的衛川和衛流喝了太多雞湯還在沉沉睡著。
“咋了咋了?出啥事了?”衛石林的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和驚慌。
“喜兒?喜兒你沒事吧?”白氏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女兒有沒有受傷。
緊接著,正屋那邊也亮起了燈,雜亂的腳步聲和衛老婆子尖利的詢問聲由遠及近。
“歡歡?是不是歡歡的聲音?怎么回事?!”
衛喜兒坐在炕上,冷冷地看著在地上打滾哀嚎的衛歡歡,手里還緊緊攥著那個沾了點血跡的榔頭。
衛石林點了油燈后,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女兒鎮定地拿著一個榔頭坐在床上,而侄女衛歡歡則在地上痛苦翻滾,右手鮮血淋漓。
衛石林徹底傻眼了,盡管腦袋還有些發暈,他還是問了出來:“這……這是咋回事?!”
衛喜兒還沒來得及開口,衛家老兩口、大房和三房的人就全都涌到了他們這間小屋的門口。
看到屋里的情形,他們集體驚呆了。
衛老婆子一眼看到寶貝孫女慘狀,尖叫一聲撲過去:“歡歡!我的歡歡啊!你的手怎么了?!”
衛歡歡哆嗦地指向衛喜兒。
衛老婆子看清衛喜兒手里沾血的榔頭,惡狠狠道:“是你!是你這個喪門星干的!你打斷了歡歡的手!”
衛喜兒躲到爹娘身后,假裝害怕:“我以為是小偷,我哪知道是歡歡啊。她大半夜不睡覺,偷偷摸摸來我們屋里做什么?”
地上的衛歡歡冷汗直流,她哪里敢說是她偷摸往雞湯里下了蒙汗藥,慫恿阿奶給二房的人送湯的。
她暗自懊惱,肯定是因為當時太緊張了,撒了一半的藥掉落在外,所以藥效才這么差,衛喜兒才會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