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鏡撿起來細細查看,發現上邊寫的是:王素娥自愿受雇于昭瑞親王府,負責內院針線雜役。
契約簽的也是活契,簽了半年。
“她跟管家哭訴想孩子所以要回家去,小爺我心善,便準她提前離開王府。這人怎么還倒打一耙呢。”謝錦程有備而來,并未驚慌。
“還有她那夫家,隔三岔五到王府要錢,管家早就煩不勝煩了。要不是看她可憐,有孩子要養,早把她趕出王府了。”
裴明鏡聽到他的辯解,沒有意外。
這種事情謝錦程一定沒少干,他肯定早就想好了退路。
“那貴府管家滅了王家滿門一事,又該怎么說?”裴明鏡把話題轉移到了管家李忠身上。
“還有這等事情?”謝錦程露出了驚訝的神情,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裴大人可有證據,莫不是誤會了?”
李忠是他祖父一手提拔上來的,在王府干了幾十年,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他心中定有分寸。
因而謝錦程不相信他會輕易吐口,讓罪名落到他頭上。
“自然是有的。”裴明鏡也不是全然沒有準備。
本來他沒那么快查到他買兇的證據,多虧了王素娥血書上的提醒,他才能順藤摸瓜,這么快就找到了管家買兇殺人的證據。
他將搜羅到的罪證擺在了謝錦程面前。
“管家買兇的銀票,縱火的嫌犯,本官都找到了。”
謝錦程斂起笑意,臉色變得有些陰沉。
他冷冷道:“這些說明不了,很可能是那女子栽贓陷害。李忠可沒認罪。”
裴明鏡點了點頭:“李忠尚未承認罪行,本官自然還需要繼續審理。”
管家對王府十分忠誠,一直不松口,即便有了這些證據他也咬死不承認是自己干的。
他稱銀票是被人偷了。
縱火的嫌犯也只是一面之詞,他們并未見過。
因此事情就卡在了這里。
謝錦程臉色稍緩,裴明鏡又道:“一個小小管家,怎么敢犯下這樣的滔天大罪。幕后一定有人指使。”
他越說,謝錦程的臉色越難看。
裴明鏡仿佛看不到,繼續道:“好在今日清晨京兆府恰好尋得一名關鍵活口,待其歸案,想必一切就真相大白了。屆時,定要這些兇手血債血償。”
謝錦程臉色變了又變。
但他很快就恢復了先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是么,那就恭賀大人了。還望大人能早點破案,早日還王府一個清白,還王家一個公道。”
說完就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裴明鏡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離開,將鄭晗叫來。
“盯著他。看他接下來會去哪里找人。”
他先前說的話,不過是故意詐謝錦程罷了。
鄭晗目露難色。
他只是小官出身,不像裴大人有一個好的家世,還有太后恩寵。
他哪敢得罪昭瑞親王府啊。
看出了他的顧慮,裴明鏡果斷道:“放心,若出了什么事,本官一力承擔。王爺若是怪罪,本官護你到底。”
有了他這句話,鄭晗當即昂首挺胸答應了下來:“是,下官這就派人盯著他。”
王素娥的死,并未換來謝錦程入獄。
但卻讓刑部和大理寺達成了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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