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跟著走過來的烈國公夫人瞧見這一幕,鼻腔有些發酸。
敦兒還記得晞兒最愛吃芙蓉酥了呀。
只是這孩子悄悄將芙蓉酥揣懷里全弄碎了。
蜜餡混著酥油凝成黃白相間的糊狀,碎渣泛著冷掉的油光,看著實在有些惡心,叫人怎么吃呀。
她正欲阻止,就看到晏逐星笑瞇瞇地捻起一小塊芙蓉酥嘗了一口。
“太好吃啦,謝謝哥哥。”
“嘿嘿嘿,妹妹喜歡就好。”尉遲敦咧開嘴,笑得牙齒都露了出來。
“我也有東西要給哥哥。”晏逐星命銜蟬上馬車將之前準備好的東西拿了出來。
“布老虎!”尉遲敦眼前一亮。
“對呀,哥哥喜歡嗎?”晏逐星將這個約莫齊腰高的布老虎塞到了他懷里。
“喜歡。”尉遲敦重重點頭,他還沒見過那么大的布老虎呢。
虎須掃得他下巴癢梭梭的,尉遲敦重重點頭,咧嘴一笑:“喜歡,特別喜歡。”
他將腦袋埋在布老虎身上,深深嗅了一口,驚喜道:“有妹妹的味道!”
尉遲敦對此愛不釋手。
一旁的小廝想要替他拿著他都不肯撒手。
他看向晏逐星:“妹妹,走,回家。”
“我腿還沒好呢,不能回家。你和娘親先回家好不好?外邊冷,莫要凍著了。凍病了,就要喝藥了,你忘了上回喝那藥有多苦了么。”晏逐星的態度依舊很溫柔。
尉遲敦扁扁嘴,很不樂意,但想到喝藥的痛苦,最后還是皺著眉聽話地爬上了馬車。
他探出腦袋:“妹妹,那你要早點回家哦。”
晏逐星笑著點了點頭。
烈國公夫人攥著帕子拭了拭眼角,淚光在眼底打轉。
晏逐星笑道:“您前陣子提過兄長總睡不安穩,我特意請季太醫配了幾味寧神藥材,調了安神香填進布老虎肚里。這樣哥哥夜里摟著睡,總歸能睡踏實些。”
隨后又讓銜蟬將另一個匣子拿了出來。
“這是一對藥玉暖枕。由青玉雕成中空枕匣,填入艾葉、甘松等溫經藥材,睡前您讓丫鬟用炭盆烘熱,保管您和干爹能好眠一整夜。這冬日里用著,再合適不過了。”
這個東西,是她命九梔去截胡的。
上輩子,晏明月在冬至那日從京城的珍寶閣里買下了這一對玉枕,送給了定遠侯夫婦。
他們便以此羞辱晏逐星不孝順,一直夸晏明月知冷暖,果然還是親生的有孝心。
這一回,晏明月毀了臉,哪里還有心思給他們準備禮物。
晏逐星正好借花獻佛,讓九梔將此物買來,送給烈國公夫婦。
“好孩子,你有心了。”烈國公夫人心下十分感動。
忍不住再一次感慨。
這個義女,真的是認對了。
她溫聲囑咐了晏逐星幾句,讓她遇上什么事記得來國公府找她,方才帶著兒子離開。
不遠處撐著傘的晏明遠看著這一幕,心里又酸又澀。
曾經那個滿眼是他的妹妹,被他弄丟了。
銜蟬瞧見他,壓低聲音道:“小姐,是大少爺。”
晏逐星看了過去,正好和晏明遠四目相對。
和她對視,晏明遠下意識地收攏了手,握著傘柄的指節泛起青白,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星兒,會叫住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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