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注定成不了一個橫刀立馬、蓋世無雙的大將軍的。
自己從小在鎮國大將軍府長大,對戰場的理解,那就是殺人。
你若善念一閃的瞬間,你面前的敵人,就能在這一瞬間殺了你!
武力值爆棚的霍幼楠,對戰場的理解,就是殺人,殺更多的敵人。
政治層面的事,她沒考慮過,也無從去考慮。
“對殺人,我還真怕!”
突然,盤腿閉目在養神的永康,突然冒出一句。
“吆!”
霍幼楠轉過頭來,望著閉著眼睛的永康,又道:“自己承認自己怕了?”
“嗯!”
永康沒有睜眼,點點頭又道:“承認自己怕,這有什么難的?”
“我還以為,你煮熟的鴨子嘴還硬呢!”
霍幼楠撇撇嘴,輕蔑地回了一句。
永康依舊沒有睜眼,緩緩說道:“之前,我連殺雞都不敢看,既然為了大昌,為了父皇,為了萬千黎民百姓,已經走上了這條路,再怕,我也要走下去!”
“既然自己怕,那就別對我兇,你不敢干的,讓我來替你干好了!”
霍幼楠終于抓住了機會,拿出了一個妻子該有的擔當。
“為什么?”
永康嘴角一揚,反問一句。
“因為你是我的夫君啊!”
霍幼楠回答得理直氣壯,毫無破綻。
“夫君?”
永康緩緩睜開眼睛,笑道:“既然是夫君,殺人的事,等到了雁門關,上了戰場再說,眼下,你的夫君可是憋得慌啊……”
說著,永康身子向前一傾,就把霍幼楠壓在車篷里……
當著狄芳的面,霍幼楠又一次飽受了自己夫君的勁道。
當然,狄芳也未能保持看客的身份,被永康交換著輪番來過……
在馬車的顛簸中,低頭整理衣衫的霍幼楠,幽幽說道:“平心而論,你害怕殺人,感到欣慰的應該是我!”
“為何?”
把頭還埋在狄芳懷里的永康,忽然轉過臉就問。
霍幼楠緩緩抬頭,望著一臉陶醉的狄芳,又對永康說道:“你本來就隱藏鋒芒,藏得很深讓人看不透,要是本性被得到釋放,如果殺人如麻還無動于衷的話,那么你這個人也太可怕了,還好,你怕了,這說明你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怕,就是一個正常人的表現。
說明這個人的心智和性情,還不屬于殘暴不仁之徒。
“你終于會想事了?”
永康笑了,目光帶著贊許,夸了霍幼楠一句后,又道:“我還以為你真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一根筋呢!”
“呸!”
這話,前半截好聽,又半截卻惹的霍幼楠怒道:“跟你這種陰險狡詐的家伙在一起,不留點心眼可不成,你不光是坑別人銀子,還坑得別人連命都送掉了!”
“啊……”
永康愕然,吃驚得張大了嘴,呆愣片刻又道:“那你倒是說說,我坑了誰的銀子、又坑的誰送了命?”
“這還用我說啊?”
霍幼楠一撇嘴,狠瞪永康一眼道:“你手里那幾百萬兩銀子,難道不是坑來的嗎?”
“哦!”
永康一臉狡黠,道:“那你說說,這些人的銀子,哪一筆是干凈的?我坑來用到正經地方,難道有錯?”
說著,永康干脆坐了起來,放開攬著的狄芳,繼續說道:“就說那些死了的人吧!三家糧商,貪官董良云,還有貪墨賑災糧的蔡豐年那些官員,加上這些賊寇,還有這泗州府尹季允之,他們哪一個不該死?”
“哼!”
霍幼楠冷哼一聲,嘟囔道:“懶得理你!”
永康沒有繼續較勁,整理了一下身上革甲,回頭道:“我騎一會馬,路上不看著點,我還真不放心。”
看到永康鉆出車篷,霍幼楠向狄芳說道:“二嬸你看看,就這樣的人,一句好話都沒有!”
狄芳笑了笑,搖頭道:“你指望一個偉岸丈夫,成天圍著女人說情話?”
“那倒不是!”
霍幼楠低著頭,幽幽道:“但我總是琢磨不透他,有時候,他在別人面前慫得要死,真讓人瞧不起他,但有時候,砍別人的腦袋時眼睛都不眨一下,冷血得令人后背發涼!”
狄芳挪了挪身子,挨著霍幼楠坐了,撫摸著霍幼楠的頭發說道:“你我雖是長幼輩分,但又無血緣關系,有些話可以直說,王爺他就是藏拙不露,露早了,就那皇宮的環境,他能活到今天?”
“這有什么?”
霍幼楠抬起頭來,望著狄芳的臉說道:“難道他的那些兄長們,還會殺了他不成?最多,也就是欺負他尋個開心而已!”
“你真傻呀?”
狄芳搖搖頭,正色道:“皇子奪嫡,背后都是要命的手段,誰能明喊著要殺誰?你還小,人世的險惡,你還不懂,尤其是皇宮里面,各種爭斗層出不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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