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祖父說完這句話后,當天晚上,在睡夢里去世,我爹一直后悔,那天晚上,不該讓他喝那么多的酒。”
徐行又笑了:“我祖母反過來安慰我爹,說祖父無病無災,酒也喝了,孫兒也成才了,樂樂呵呵地去,不知道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我爹說,他孫兒的前程不止于此,他應該多活幾年的。
我祖母驚了一跳,問我爹:你說行兒將來是什么樣的前程?
我爹想了想,說:他若肯繼續上進,必能光宗耀祖。”
衛東君不由感嘆:“你爹料得真準。”
陳器:“他是不是替你算過命啊。”
“正確的說……”
寧方生:“是知子莫若父。”
“是!”
徐行臉上又是一臉的傲氣。
“我爹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他知道我的性格,脾氣,知道我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有時候,他甚至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寧方生:“你和他,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衛東君和陳器的兩個腦袋,同時扭過去,目光都直勾勾地看著寧方生。
聽這話的意思……
他和徐行好像很熟悉,很了解的樣子?
哎啊,到底是什么關系啊?
真好奇啊!
面對這么赤裸裸的兩道視線,寧方生只是轉動了一下茶盅:“你爹早就過逝了吧?”
“是,他活得不長,五十二歲去世的,一年后,我娘也走了。”
徐行眼神中有一抹悲色。
“世人都說,夫妻恩愛的,一個前腳走,一個后腳走。
我爹娘除了為我這個兒子絆過幾句嘴,別的事兒我娘順著我父親,我父親也疼著我娘,他們恩愛了一輩子。”
寧方生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既然兩人都不在了,那他們就不是需要斬緣的人,時間不多,你接著往下說重點。”
重點?
徐行眼中有很深的茫然,好像突然一下子,不知道要如何說起。
片刻后,他才開了口。
“我二十歲娶妻,發妻姓崔,名慈柔,是徐家的遠房親戚,小我兩歲,我叫他表妹,她喊我表哥,我們兩個青梅竹馬。
這門親事雖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卻也是我心向往之。
我們夫妻二人和我爹娘一樣,一輩子沒紅過幾次臉,到我死都是一個鍋里吃飯,一個被窩睡覺,我為了她沒有納妾。”
等下!
衛東君:“你們有幾個孩子?”
徐行:“就一個女兒。”
啊?
怎么又是獨女?
衛東君:“夭折過其他孩子嗎?”
徐行:“前前后后夭折過兩個,我說了,這好像是我們徐家人的一個詛咒。”
只有一個女兒。
沒有納妾。
一輩子沒紅過幾次臉。
那看來夫妻感情是真的好。
衛東君忍不住:“她對你的死,會有執念嗎?”
“沒有!”
“為什么?”
徐行眼中有了一點柔色:“因為她早我三年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