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城總指揮使的腰牌有什么用?
除了身份的象征,除了調動五城的兵力,除了能在內城的九道城門里自由地進進出出,不受限制外,別的便沒有什么特殊的用處了。
吳酸心里排山倒海,臉上卻始終看上去平靜。
“公公要我腰牌做什么?”
“要你的腰牌,讓守城的侍衛開門,好把外城的兵引進內城來,方便他造反。”衛東君小聲嘀咕。
何娟方皮笑肉不笑:“做什么用,吳大人就不用管了,我只借三天。”
三天?
衛東君緊張地又扯了扯寧方生的衣袖。
聽到沒有,三天之內他就要反了。
寧方生低頭看一眼袖子上那只有些戰栗的手,索性一把握在掌心。
衛東君眼睛倏而瞪得溜圓:“……”
這是???
此刻,吳酸的表情和衛東君幾乎一模一樣。
在五城待了這么些年,看過的,經歷過的事情太多,他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眼前的這位何公公想做什么。
答應?
萬萬不可能。
那是誅九族的大罪。
不答應?
刀已經架在了江氏的脖子上。
吳酸慢慢瞇起眼睛,決定先用一個“拖”字。
“五城有規矩,腰牌這個東西不能隨意借人,還請公公容我想一想,看看有什么法子……”
“吳大人。”
何娟方很不耐煩地打斷了吳酸的話。
“我這人是個急性子,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沒有想一想,看一看之說。”
吳酸一聽這話,語氣立刻沉下來。
“公公非要逼我到絕路嗎?就不怕我一怒之下,和公公來個魚死網破?”
“魚一定死,網卻未必破。”
何娟方從懷里掏出一大一小兩枚印章,往吳酸懷里一塞。
吳酸低頭一看,頓時嚇得血都冷了。
兩枚印章,一枚印章是發妻的,另一枚是兒子的。
發妻因為管著家里家外,印章隨身帶著。
兒子的印章不怎么用,就鎖在抽屜里。
這兩枚印章都是項琰刻的,項琰說,他們是母子,我就給他們刻個母子印吧。
吳酸顫顫巍巍地把那枚小印章,塞進大印章中。
嚴絲合縫!
他的臉,驟然變得煞白。
衛東君卻看得一腦門子糊涂,怎么一對印章就讓吳酸變臉了呢?
“是母子印。”
寧方生的聲音從頭頂落下來。
“由大小兩方印嵌套組合而成,母印腹部中空,用以容納子印,形成“母懷子”的嵌套關系。
“這印是誰的啊?”
話問出口,衛東君心跳登時停住了。
吳酸一妻一妾,妾生了個女兒,那兒子不就是發妻生的。
母子印,不就代表著他的發妻和兒子?
吳酸的發妻和兒子,都在山東老家,那么也就是說……
山東的吳家現在落在這個死太監的手里?
想明白這一點,衛東君后牙根都咬疼了。
他、娘、的,這死太監為了造反,真是用盡了心機。
劫持十二和她,逼陳侯爺打開皇城的門。
逼吳酸拿出腰牌,方便他進內城的門。
只要兩道城門一破,這個反就造成功了一半,還有一半就看老天爺是不是站在他這一邊。
別說,這死太監的子孫根沒了,腦子卻還在。
這時,只聽那個死太監又開了口。
“吳家七十八口人,主子十六位,下人六十二位,吳夫人托人帶了句話給吳大人,吳大人猜猜,這是一句什么話?”
吳酸看著他,不說話。
“吳夫人說,老爺救命啊!”
“何、娟、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