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走后的不到一個時辰,我的嗓子就哭啞了,那些表面的堅強,頃刻間消失不見。
胡爺爺拿著一件壽衣走了進來,他看著床上爺爺的遺體,深深的嘆了口氣,用衣袖擦了才濕潤的眼眶,嘴里說道:“戀凡,趙老弟的后事我來料理。”
我看了看胡爺爺,眼睛通紅,嘴里問道:“胡爺爺,我爺爺手腳上面的蛇鱗是怎么回事?”
胡爺爺嘆了口氣說道:“那些女鬼要你爺爺的陽壽,又不想留下殺人的罪行,所以利用趙姑娘的蛇氣來控制你爺爺的死期,造成你爺爺是被趙姑娘害死的假象,其實你心里明白,這事和趙姑娘無關的,對嗎?”
“嗯,我知道。”我默默的點了點頭,接過了胡爺爺手中的壽衣,幫爺爺換上。
……
爺爺的喪事辦的很隆重,同樣埋在了墳頭山上,喪事整整持續了三天,十里八鄉來了不少人,這些人以前都受過爺爺的幫助,他們沒有人忘本。
爺爺走的第五天,這五天我只睡了幾個小時,前一天傍晚終于扛不住睡著了,夢里有趙依仙的陪伴,她似乎知道了什么,所以一個勁的在安慰我,只不過她的樣子很模糊,我根本看不清。
醒來之后我才漸漸的接受了這個現實,這幾天我一直住在爺爺的臥房,爺爺說的那個抽屜,我一直沒有去打開,今天,我知道我應該走了,爺爺走了,這個把我撫養大的老人一直被我視為唯一的親人走了,爺爺說的對,以后的路還有很長,而且在我胸前的玉環里面,還有我的妻子趙依仙,無論如何,我都要救她。
因為,我現在只有她了。
我打開了那個抽屜。
抽屜里面只有三樣東西,一封信,一疊錢,還有一張很老舊的照片。
照片很模糊,看不清是什么,甚至連是人還是風景照都看不出來,但是已經過了塑,不會變的更加模糊。
我緩緩的拿起那個信封,小心翼翼的拆開,信很長,是爺爺用鋼筆字寫的,足足有三頁。
仔細的讀完那封信之后,我深深的嘆了口氣,爺爺先是告訴了我三叔的地址,然后又寫了一些關于我身世的猜測,爺爺說每年都會收到一個陌生人的錢,錢就放在門口,他懷疑給錢的人是我的親生父母,可是他卻找不到他們,抽屜里的錢,足足有五萬多塊,這五萬多塊都是那個陌生人給的,爺爺一直留著,哪怕是唱鬼戲那天,他寧肯出去借錢也沒有動用這筆錢。
把信封折好,收了起來,對于我的親生父母,我沒有任何的感覺,甚至有些排斥,如果他們把我丟了再沒有出現過,我也不怪他們。如果真的如爺爺所說,每年還往這里送錢,卻不肯來相認,這讓我打心底里徹底對他們沒有了念想,小時候多少個日日夜夜看著別人的爸媽暗自落淚,現在我已經習慣了,就當他們沒有存在過。
稍微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后把房子打掃的干干凈凈,所有的門窗都關好,我拖著一個小箱子離開了家,爺爺的牌位我沒有帶走,我沒有時間去供奉,被胡爺爺帶到家里供了起來。
在古代,父母去世,需守孝三年,我也很想給爺爺守孝三年,但這不是爺爺想要看到的,而且我著急想要救趙依仙,只能每天在心里祈禱爺爺能夠一路走好,早登極樂。
三叔住在本市市內,離家里很遠,我坐了大半天的大客車,來到汽車站的時候已經天黑了,我對市內不熟,也不知道該怎么坐車,又因為身上還有些錢,所以我準備打的去三叔所在的地方。
“去哪里啊,小伙子?”司機很是殷勤的問道。
我直接說道:“師傅,我去千渾路四十四號,您知道離這里遠嗎?”
“千渾路四十四號??小伙子你大晚上的去那里干嘛?”司機驚訝的問道,表情甚至有些驚恐。
看著司機的表情,我有些疑惑的問道:“師傅,那里有什么問題嗎?”
那司機嘆了口氣說道:“小伙子你是不知道,千渾路也叫做千魂路,以前那里只是一個獨立的小鎮子,抗日戰爭的時候,日本鬼子殺了上千人,全部埋在了那里,后面整個鎮子就廢棄掉了,建國之后,政府重建了一次,有幾十戶人家搬了進去,但是那個地方邪門的很,住在那里的人,基本上都變成了神經病,然后整條路的房子都廢棄掉了,沒有任何人居住,那里白天都看不到一個人,更加別說晚上了,小伙子你還是下車吧,這種害人的事情我可不做。”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