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司令,農業生產我們一定會重視的,只是你也知道的,咱們這里缺錢啊。沒有錢,什么都干不了,連生活必需品都置辦不齊。”鄉干部早就等上頭來人等得望穿秋水了,這會一遇到楊亮,立刻倒起了苦水,抱怨起了缺錢缺物的苦楚。
“缺錢就要想辦法。”楊亮擺了擺手,制止了這些人的訴苦,然后說道:“給你們交個實底吧,義成地區大概是沒錢給你們的了,他們現在項目很多,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別指望了。新華夏島,他們畢竟是‘外人’,即便有中央的關照,但平日里支援一些錢糧就是極限了,怎么可能長期養著你們呢?河中地區?不不不,別指望他們!他們到現在還在消化鐵路建設的債務呢,更何況連年打仗對他們的財務壓力也不是一般地大,因此都別指望了。你們——好吧,是我們——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明白了嗎?”
鄉干部聽了頓時無語,這就斷了指望了啊,那還搞毛?
“我聽聞很多人都在西面山里發現了煤炭、鐵礦石和狗頭金?這是真的嗎?別跟我扯沒用的,我就要個明白話,到底是不是真的?”楊亮將馬鞭扔給了副官,然后大馬金刀地坐在鄉場上的一張長條凳上,氣勢十足地問道。
“司令,既然你這么說,我也就實話實說了。”一名鄉干部想了想,鼓足勇氣說道:“之前確實有過三次探險隊前往西面進行探險,除一支全軍覆沒死于黑人部落的圍攻之外,其余兩支都順利返回了義陽港。他們確實從西面帶回了大量礦物標本,但這其中也有區別。”
見楊亮神情專注地傾聽著,這干部不敢怠慢,立刻繼續說道:“煤炭標本是他們在離此西北一百多公里外的地方發現的,據他們說那里有一個非常大的煤炭儲藏帶。煤炭質地好、種類豐富、埋藏淺,非常具有開采價值。鐵礦標本的位置稍稍遠一些,在那個大型煤炭儲藏帶的西南方,離咱們齊安鄉大概有兩百公里出頭的距離,儲量也相當不少,品位還挺高,極具開采價值。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個鐵礦附近同樣有一個超大型煤炭儲藏帶,煤炭的質地一樣棒。探險隊的技術員們都說,如果在當地建設煤鐵聯合企業的話,一定會發展很不錯,不像義成港那樣,鐵礦石還需要從新華夏島的康化港運來,局限性較大。”
“那么狗頭金呢?也在西面?”楊亮問起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這個沒法保證。”鄉干部也實話實說了,只聽他說道:“探險隊的領隊曾經在吃飯時和我們說起過,那些狗頭金是從黑人手里交易來的。至于那些黑人從哪里得來的,他們進行了很多調查,一切線索都只指向更西面,離我們這里大概有三百多公里的樣子,也許有四百公里,這都說不定。在那個地方,探險隊的人認為應該有一個儲量較大的金礦帶,他們目前已經建議上級組織一支規模更大、裝備更齊全的探險隊,深入前往那片區域進行調查了,也許會有驚喜。”
其實,探險隊猜測中的金礦就位于后世南非自由邦與德蘭士瓦省交界處的大型金礦帶,囊括了南非絕大部分的金礦資源,儲量十分驚人,離東岸人現在所在的齊安鄉直線距離大概有三百多公里。
這個距離,正常來說其實是非常遠了。因為這里什么也沒有,交通非常原始,一切都得靠走。而且一路上還得翻越山嶺,并非一片坦途,這就很要命了。不過呢,話又說回來了,這是“正常情況”,如果情況“不正常”呢?即如果那邊真的存在一個儲量非常巨大的金礦帶呢?
楊亮中校認為,三四百公里的距離在超大型金礦——如果存在的話——的誘惑下,并不是什么不可克服的困難。尤其是現在國際銀價又迎來了一個快速貶值通道,東岸政府也籌備金本位制度很多年了,惜乎一直因為金礦儲備不足而遲遲無法將目前的金銀復本位制改成金本位制,再加上目前政府債臺高筑,他們也有很強的沖動獲得一定量的貴金屬來償還即將到期的各種債務本息,以減輕財政負擔。
因此,在綜合考慮這些因素后,楊亮中校認為如果可以確證西面三百多公里外確實存在大型金礦的話,中央政府在焦頭爛額的情況下一定會被打動,那樣的話這點距離就是個屁!東岸如今好歹也是一個初級工業化國家了,戰爭機器一旦發動起來的話,那簡直是自己都害怕!路遠?修路就是了!人手不足?抓黑人就是了!需要打仗?撥錢、撥人就是了!他們不關心其他的,只關心這個金礦能不能給他們帶來足夠的收益!
也許過多地采集貴金屬對于國家工業發展和國民風氣養成都不利,但這又不是如同西班牙人那般瘋狂,只是小小地減輕一下債務負擔,剩余的大部分都是不投入市場的,會存在戒備森嚴的金庫內作為未來貨幣改革的儲備金。
“看來要派人去西面再確認一下了,同時給本土的報告也不能拖。管他真的假的呢,先報上去再說,總不會吃虧。娘的,不能拖了,一會老子就去寫報告,讓最近的一艘船給帶去本土,炸一炸執委會那幫昏聵的老頭子們。”楊亮摩挲著自己的下巴,腦海里已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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