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飛少校也是久經戰陣的軍人了,只稍稍看了一下地圖就倒吸一口冷氣,對聯合省如今危急的局勢有了直觀的認識,他們也對荷蘭陸軍的抵抗意志之低下嘆為觀止,心里吐槽這法國人占領了這么多地盤到底是打仗搶來的還是武裝行軍得來的啊!
同時,他內心也有一種隱隱的悸動,那就是想到戰場上與法國人真刀真槍地干一仗,既是會會傳聞中無敵的法蘭西大軍,同時也檢驗一下自己多年來苦練的水平到底如何?在大兵團作戰方面又是不是存在什么缺陷。不過這估計也就是想想罷了,因為這會看李晴的意思,應當不會放他們離開了,就是不知道阿姆斯特丹的荷蘭人會怎么看了,會拿他們頂上去堵搶眼嗎?可能性也不小呀!
“不管前方形勢如何,你們都先留在阿姆斯特丹,我幫你們解決身份問題。對了,現在是誰在提供你們軍餉和補給品?”李晴斷然決定了第一混成營下一步的行止,然后又關心地問起了他們的補給問題。
“阿姆斯特丹的民兵在給。”藍飛立刻回答道:“因為我們剛剛登岸,雖然已經有荷蘭官員過來欣喜地表示將整體雇傭我們,但現在還沒有簽訂任何和約,也沒人給我們付款,僅僅在泰瑟爾淺灘上有人用小船給我們送了一些面包和咸魚罷了。”
李晴聞點了點頭,現在荷蘭形勢危急,可謂撿到籃子里的都是菜,有一支看起來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軍隊送上門來,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估計這兩天就會搞定手續、簽訂協議,自己還是要抓緊時間了,省得被奧蘭治派的人抓差送到前線去當炮灰。
而就在李晴、藍飛二人剛剛在碼頭上見面的時候,在阿姆斯特丹市內,4名剛剛從路易十四營地返回的荷蘭議員,被一些憤怒的市民(很顯然其中不乏渾水摸魚者)堵在了街道上。在看到議員們一副忍辱負重、心力交瘁的模樣后,荷蘭市民們心中的悲涼和恐懼漸漸被憤怒所取代,奧蘭治親王的人則開始巧妙地引導輿情,使得這種憤怒的情緒漸漸開始在全市蔓延,并最終遷怒到了一次次試圖與法國人談和的德維特政府。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非常危險的情緒,一不小心就會導致很多不可控的事情的發生。尤其是在法蘭西人還在繼續進攻聯合省其他領土的時候,敏感自尊且自覺被背叛的阿姆斯特丹市民們的情緒簡直就是一點就著,現在就差一個契機了。
李晴與藍飛交談完畢后,又達成小船返回了阿姆斯特丹,這個時候一支遠航的艦隊剛剛歸來。水手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疲憊和哀傷,船體上也是彈痕累累,不過大家的情緒看起來還算比較穩定,應該是在又一次與英法聯軍海上力量的交鋒中取得了勝利吧。
此番帶領荷蘭海軍這支艦隊勝利歸來的是海軍上將科內利斯·德維特,海牙三級議會議長約翰·德維特的哥哥,一位嚴肅且正直的海軍將領,軍事生涯中參加過多次與英國人的海上戰爭,才能雖不及聲名赫赫的德魯伊特爾,但也算是合格水平線上的了,多年來也為聯合省立下了不少功勞。
這次出海作戰返回后,按照計劃,他手下的兒郎們將獲得寶貴的一個星期的休息時間,而他本人則打算在辦完手頭的一些事務后,就驅車前往海牙,見一見自己的弟弟,他現在有很多事情想和這個掌握著全國權柄卻頗有些焦頭爛額之感的兄弟談談。
科內利斯·德維特在阿姆斯特丹逗留了三天時間,親自將一些撫恤金送到了此番出海作戰后陣亡的一些軍官家屬手中,并且說了很多寬慰的話語,這才黯然離開,打算前往海牙。不過,就在科內利斯與自己的仆人駕駛著馬車打算出城的時候,數名不明身份的狂徒突然沖了出來,先是用手槍朝科內利斯乘坐的馬車開火,然后拔出刺劍撲了上去,意圖殺掉這位聯合省的海軍上將。
也許是運氣爆棚的緣故,刺客們的火槍并未擊中科內利斯本人。軍人出身的他也不含糊,直接抽出佩劍,與兩位仆人一起和刺客搏斗了起來,直到巡城的士兵趕了過來、刺客紛紛逃之夭夭為止。
這次未遂的刺殺令海軍上將感到極為震驚,特別是巡城士兵們遲緩的動作和故意放水讓刺客跑掉的嫌疑,都讓他對自己和弟弟約翰的安危產生了極大的擔心——現在,他更加迫切地想見到自己的弟弟了,想要告訴他提高警惕,因為有的人已經打算撕破臉,玩下三濫的招數了,不能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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