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他看來,奧蘭治家族出山比不出山好,雖然作用也許起得有限,但至少從精神上能提高荷蘭軍民的抵抗士氣,這是德維特議長所無法賦予的。誰讓人家祖上比較牛逼呢,搞得一個二十歲的毛頭小子都戴上了光環,成了荷蘭人的大救星,大有那種“xx不出,奈蒼生何”的喜感。
馬爾科·特里普很明智地沒有接有關奧蘭治親王的話題,他在又囑咐了莊園里的管家幾句后,便與吳逸群匆匆告別,返回弗利辛恩城里去了。而在小特里普離開后大約一個多星期,在阿姆斯特丹接到消息的東岸駐歐全權特使李晴也乘坐馬車抵達了弗利辛恩,并與暫時負責農莊軍營一切事務的吳逸群談了談。
“之前制定的計劃有些不合時宜,需要改變。”李晴一來就是這么一句話,“原來我是想等到法蘭西正式向聯合省宣戰后才讓你們陸軍的人從佛得角趕過來,但我越想越覺得不是太合適,你們還是抓緊時間過來吧。”李晴端了一張板凳坐在農莊外面的一棵老榆樹下面,看著包括吳逸群在內的一干年輕陸軍軍官或士官們,說道:“法國人隨時可能發動戰爭,他們的海軍實力現在也不容小覷了,而且英國人現在態度曖昧,搞不好也投向法國一邊。到了那時候,即便德魯伊特爾等人能夠在海上擊敗英法聯合艦隊,卻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而且很可能拿不到完全的制海權,那樣對我們運輸軍用物資和人員的船隊是一個威脅,因此必須趁現在兩國尚未開戰就先行動起來,以免未來橫生枝節。”
李晴是老資格的元老了,位高權重,說的話遠不是吳逸群這些小軍官所能反駁的,因此這會他們只能唯唯諾諾,點頭稱是,表示將立刻派遣兩名精干人員搭乘快速聯絡船前往佛得角群島,知會尚滯留在那里的主力部隊,盡快收拾形狀前往聯合省。
李晴聽他們這么一說臉色才好看了起來,然后又繼續叮囑他們道:“船只就用商站停泊在阿姆斯特丹的那艘,正好現在也沒什么其他的任務。抓緊時間吧,我預計戰爭最可能在明年(1673年)開春后就會打響,我們的時間其實不多了。”
其實李晴這樣預測戰爭爆發的時間也是有道理的。在明年3月份之前,整個北海海面上的海況都不是很理想,狂風暴雨、巨浪肆虐。在這樣的天氣下,是不適合進行大規模的海戰的。而要打荷蘭,大海同樣是一個極為重要的戰場,因此李晴大膽判斷在明年三月份之前英法兩國不會對荷蘭發動實質性的攻擊行動,宣戰也許可能,但大打出手還沒這么早,因此這會其實是東岸人將兵員、器械、軍資運來的一個極好的空檔期。
交代完這邊的事情后,李晴又匆忙返回了阿姆斯特丹,在那邊他還有一大攤事務要處理呢。而在他走后大約一個多月,聯合省派往巴黎的特使康拉德·范博伊寧根也氣憤難平地返回了海牙,并明確告訴德維特議長,準備戰爭吧,最后的和平努力已然失敗。
據范博伊寧根說道,法王路易十四的臣子拐彎抹角地向他提出暗示,要求:1、聯合省割讓包括萊茵河彼岸的奈梅亨在內的多座城市給法國;2、給予法蘭西王國巨額“經濟援助”;3、聯合省不得在國內任何一個交通要道上駐軍,并開放所有港口給法蘭西王國的船只;4、免除法國船只的任何一切關稅,可以不受限制的運輸、販賣任何商品;5、在聯合省境內的每座城市建立天主教堂;6、聯合省每年派出使團前往巴黎,并向法王路易十四貢送金質勛章一枚,勛章上必須刻有“尼德蘭人的自由得自路易十四”等滋陽;7、聯合省以前給予英國國王和德意志大小諸侯的種種有待也必須一同給予法國……
這樣苛刻到近乎于侮辱的條件,自然是荷蘭人所無法同意的。尤其是出使法國的范博伊寧根,更是直截了當地建議三級議會放棄一切幻想,徹底與法國人決裂,直到他們放棄吞并聯合省的企圖為止。而這一點,無論是共和派還是奧蘭治派的議員,在受到了此次空前的侮辱與嘲弄之后,都已經達成了共識——聯合省與法蘭西之間,最后一絲和平的可能也已經破滅了,剩下的唯有戰爭!
1673年2月上旬,從阿姆斯特丹出發的快速聯絡船抵達了東屬佛得角群島的橫海港,并將李晴特使的最新要求傳達到了統兵軍官楊亮少校手里。楊亮在核實命令真偽之后,立刻下令分駐在橫海、建昌、南康三島上的保國*軍步兵營、忠國*軍步兵營、兩個黑八旗步兵營及主力部隊第三混成營進行動員,全軍開始收拾行囊、器械、軍資,然后又在島上征集了一些糧草,分批登上了三艘運兵船、兩艘大飛剪貨船,同時也征用了兩艘在這停靠補給的商船,讓他們擠出一些艙位來給他們運輸器械。
不過饒是如此,楊少校發現還是沒法一次運完。沒辦法,只能分兩批了,先讓第三混成營、忠國*軍步兵營登船前往聯合省吧。至于剩下的保國*軍及兩個黑八旗步兵營,則讓留守人員自己想辦法,或者等他們這批船返航后再行運輸——沒辦法,誰讓沒想到情況變化這么快,誰知道李晴突然就要大伙前去集合了呢?
與這幾艘船只一起行動的還有兩艘食水補給船、一艘運煤船和一艘修理船。總計十一艘船只組成的船隊在經歷了兩個多月的航行后,穿越重重波濤,并于1673年4月10日抵達了澤蘭省的弗利辛恩港。而這個時候,恰好是法蘭西特使前往海牙宣戰后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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