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方面,負責整個新華夏島鐵路修建事宜的新華夏鐵路公司(以下簡稱“新鐵公司”)在融資方面也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這是大慶鐵路的修建進度驟然加快的最直接原因所在。據孫悟本了解,新鐵公司在數年前接受了新華夏開拓隊、國家鐵道總局、南鐵公司、中鐵公司的大筆注資,股權結構進行了重新調整,此外還吸收了一些社會閑散資本,資金實力大大增強,從此走上了發展的快車道。
孫悟本在新登鄉那里見過新鐵公司總經理馬小玲,對這個野心勃勃的女人的印象非常深刻。這個背景深厚的二代(其父馬萬鵬是執委會九位執委之一)官員精力旺盛、思維敏捷,談吐之間一派咄咄逼人的派頭,常常噎得別人下不來臺。而且或許是身為女人的因素,性格要強的她做事比一般男人還要雷厲風行,經常突擊檢查旗下工程隊、路段的工作,并對鐵路修建的精度一再提出更高的要求,頗令人有無所適從之感。
現在,在大慶鐵路的修建走上正軌,并慢慢看到全線貫通的希望之后,馬小玲又散發五次地往新華港跑,極力勸說開拓隊隊長黃儀往新鐵公司二次注資,完成塔東鐵路的勘測與修建(該鐵路為阿勞特拉湖,終點為塔城港,阿勞特拉湖是后世馬達加斯加極負盛名的稻米、木材和水產品產地)。只不過,注資新鐵公司牽涉到股權比例的變更,這事不是新華夏開拓隊一家能夠做主的,必須取得上級有關部門的批準。再者,現在修建大慶鐵路就已經讓新華夏開拓隊背負上了巨額債務了(在西湖債券交易市場發行了一百萬元十年期債券,以新華夏島關稅做抵押),短時間內再來一個塔東鐵路,任誰也受不了啊,因此黃儀干脆利落地拒絕了馬小玲的蠱惑,讓其別吃著碗里的望著鍋里的,先弄好大慶鐵路再說。
修建大慶鐵路的勞工基本都是“就地取材”,即使用掠取的本島原住民作為筑路工人,來承擔繁重的勞役,同時減少修建鐵路的巨額開支。當然了,隨著東岸人在東非海岸活動的加劇,來自斯瓦西里海岸的黑人多年來也在一直被引入新華夏島,并廣泛存在于種植園、伐木場、農場、建筑隊等一系列場合,為新華夏島的建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比如這會,孫悟本等人見到的大慶鐵路的修建工地上,就存在著大量的黑人勞務工,且最長的都已經工作三年了(也算是命大,居然能活三年……)。不過,由于新華夏開拓隊隊長黃儀這人與上一任馬萬鵬不同,不怎么喜歡黑人,因此這些年本島黑人數量的增長勢頭有所下降,大量服役期到了的黑人被裝船送到了北美,交由自由邦王國安置,以充實他們的實力,以便更好地生產及對抗敵人。
至于說黑人增長勢頭減緩后本島巨大的人力缺口怎么彌補,黃儀這廝想來想去,也只有繼續搜捕土著一途。更準確地說,滅掉默納伯王國的時機已經成熟!這個僻處于北部叢林之中,與森林民族、貝齊米薩拉卡人爭斗了很多年的土著王國,目前國力已經大不如前,是時候將其一鍋端了——這不存在任何難度,因為之前以薩卡拉瓦王國尚未分裂之前的鼎盛狀態,尚不能與東岸人抗震,遑論這會已經勢衰力弱的小小的博依拉王國?據悉,之前一直在義成地區整訓的毛君、湯墨羽等陸軍軍官,已經在等待船只過來了,針對默納伯王國及北部其他松散部落的戰爭,已經一觸即發。
1670年11月1日,孫悟本等人一路南行,花了好幾天時間后,終于抵達了棉河北岸。在這幾天時間內,他們可真是遭了大罪了,一向萬里無云的天空突然間就烏云四合,云層在空中飛馳,一層厚似一層,閃電將所有的花朵擊落在短草地上,雷聲隆隆、暴風陣陣,黃豆般大小的雨滴劈頭蓋臉地打在人身上,以至于連幾十米外的房子都看不大清楚了,這似乎預示著雨季即將到來。
即便以孫悟本這種自認比較能吃苦的人目光看來,新華夏島西部的暴風雨也是非常令人討厭的。因為當他們在路上因為暴雨而受阻的時候,過了半個小時,天空重又晴朗了,而當他們再度上路時,暴雨再次來臨——一天之中身上的衣服三次被雨淋了個通透,然后又被烈日三度曬干,也是沒誰了,只能悻悻地咒罵兩句這鬼地方的鬼氣候。
而當他們抵達棉河鎮的時候,這個擁有一萬多人口的港口城市正在進行著緊張的物資運輸工作。大量駝峰牛和山羊從北方被牧民驅趕而來,然后統一被陸軍方面的采購經理安排裝船,打算運到北方的寧國港一帶去宰殺、腌制,以充作軍需品。
此外,很多居住在附近的島嶼八旗也被緊急動員了起來,每家每戶都要抽一丁出來,到北方去為東岸老爺打生打死。孫悟本看到,這些島嶼八旗旗民們的生活無疑是極為貧窮的——一個住在棉河岸邊的七口之家,只分到了一小塊貧瘠的份地,其中兩個成年勞動力即便日以繼夜地忙活,也無法避免孩子們挨餓,甚至有時要一連餓上兩天沒有飯吃,土地產出的不足和賦稅的沉重是主因——因此發動對外戰爭對他們來說真的是一件不壞的事情,因為如果順利的話,他們可以通過掠奪戰利品來補貼家用,而這也是他們在戰場上得以維持較高士氣的原因所在,還不都是為了家人!
“新華夏島在打下默納伯王國之后,再花個五年時間好好清理一下分散的土著部落,差不多整個北方就平定了。再往后,如果還要人力的話,怕是也只能朝中央高原上的麥利那人想辦法了吧。高原上氣候涼爽,物產豐富,麥利那人的農業技術也最高,因此人口還是相當稠密的,這可是一個寶庫啊。”站在碼頭上的孫悟本,抽著煙悠然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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