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長們紛紛從軍官餐廳內涌出,然后帶著自己的士兵們到院子里列隊,準備戰斗。加上下午郭漢東帶來的部隊,這會長蘆鄉共有第六混成營、第八混成營八個排168名官兵,有這些訓練有素、經年戰斗的老兵在,就算這會有兩千名印第安人沖來,依托房屋、哨塔、工事防御的東岸人,也能將他們有效擊退——當然東岸人也有些不巧,平時這里一般還駐扎著一個連的騎兵,但上個星期這些人渡河北上,護衛一支隊伍捕牛去了,至今尚未回返,因此這會只能依靠步兵和民兵與敵人進行戰斗了。
值夜的民兵已經與敵人進行了第一波交鋒,箭雨、彈丸四處橫飛,廝殺聲、怒吼聲到處都是。一些稀疏的木柵欄已經讓印第安人砍翻,這些人手里舉著西班牙人常用的大戟,突破重重阻截,朝拓荒者們居住的房屋沖去,他們是要盡量殺傷更多的人員,以給搶奪他們土地、牛羊的外來侵略者以震懾。
東岸人自然不能讓他們如意了,民兵們打掉槍膛里的一發彈丸后,立刻取出刺刀旋擰在槍管下方,怒吼著沖了上去。能到這個苦寒之地前來開拓的人,本來也都不是什么善茬:特蘭西瓦尼亞戰俘、烏克蘭哥薩克、清軍俘虜、熱血上涌的二代國民以及正規部隊退役的老兵,這些人什么場面沒見過,即便來襲的印第安人極為悍勇,也僅僅是讓他們微微失神罷了,還不足以嚇退他們,畢竟身后就是自己的家人,他們退無可退。
“啊……”一名長得像熊一樣粗壯的鄂倫春人飛撲上前,用糞叉將一名手持西班牙刺劍的印第安勇士叉到在地,其動作如此之嫻熟,就像在老家獵熊那般輕松寫意。叉完敵人的這名拓荒者還不滿足,將一名背對著他的印第安人攔腰抱起,狠狠地擲摜于一旁的火盆上,讓其被燙得鬼哭狼嚎了起來。
“以上帝的名義,去死吧!”用沉重的鐵錘將一名敵人的腦袋砸了個稀爛后,一名哥薩克戰俘轉正的拓荒者,又用雙臂狠狠地箍住了一名印第安頭領的脖子,直到他窒息得臉色發青死去才罷手。
當然印第安人也非常兇悍,尤其是這些特維爾切人,常年生活在艱苦環境中,部落仇殺不休、看淡生死的他們也給拓荒者們造成了不小的傷亡。尤其是在他們的武器也令人詫異地不錯的情況下,短短一瞬,已經有二十余名拓荒者被放倒了,老弱婦孺神情緊張、臉色慘白地躲在屋里,一些大一點的男孩拿著菜刀或削減的木矛,手腳直顫地守在門口,但卻沒有絲毫退卻的打算,父親、兄長們在外面廝殺,他們也不能墮了男子漢的威風。
“快步平上放槍法,舉槍、瞄準、預備——放!”正規軍官兵也很快做好了戰斗準備,只見軍官們一聲令下,噼里啪啦的槍聲在夜色中響了起來,橘紅色的槍焰在夜空中是如此地顯眼,極大鼓舞了拓荒者和民兵們的士氣。他們大聲歡呼,更加賣力地將自己手頭的斧子、鐵錘、長矛、刺刀向敵人招呼,印第安人前沖的勢頭頓時為之一滯。
“裴大德少尉,這里有我只會,你立刻帶三個排的士兵前往外面的牛欄,那里應該還有二十個民兵,急需支援。當然,如果能阻止印第安人搶牛的話就堅決阻止,如果不行的話就算了,以保存實力為要。牛沒有了可以再抓,人死了可不能復生,快去執行命令吧!”
裴大德敬了個禮,立刻帶著第八混成營的三個排出外增援去了,而郭漢東少尉則在躲過兩發流彈后(也不知道他們哪來的火槍……),繼續鎮定自若地指揮著戰斗。他站的地方非常顯眼,是在一處照明用的火盆旁邊,這是為了讓所有人都能看到他,以便更好地指揮和鼓舞士氣——這也是驕傲的東岸陸軍的傳統,怕死鬼可沒資格當指揮官!
越來越多的拓荒者加入了戰斗,他們從居所、柴房、草場、倉庫、水渠邊趕來,手里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鐮刀、釘耙、柴刀、鋤頭、2.7米長矛、機制刀、火槍等等,什么都有,抓到什么就用什么。而且他們這會也不是盲目地一擁而上了,而是在民兵骨干和軍官的指揮下,逐步收攏部隊,配合著第六、第八混成營的正規軍,逐步擠壓特維爾切人的空間,然后集中火力消滅敵人——混戰可從來都是東岸人最討厭的作戰方式,因為這樣即便你能夠取勝,傷亡一定也小不到哪去,有章法、有組織的戰斗,才是民兵和正規軍平日里一直努力訓練和灌輸的內容,而這會很顯然就開始發揮作用了。
而一旦東岸人從最初遭到突襲的輕微混亂中緩了過來,那么其實接下來戰斗的懸念也就不大了。所有的照明火盆都被點燃了起來,所有的男人都拿起了武器,正規軍在久經戰陣的軍官的指揮下,用嫻熟的排槍射擊一次次瓦解了敵人的進攻,直至將他們壓得抬不起頭來。
“勝利屬于陸軍!”一百余名官兵們大吼一聲,平舉著燧發步槍,踩著整齊的步點,以一種不緊不慢的速度朝外面壓去。而在他們身后,是大量手持武器、憤怒到了極點的拓荒者們,他們想將今夜來襲的敵人全部拿下,一個也不留,以告慰在戰斗中死去的親朋、好友、鄰居,同時更是震懾這些印第安部落,即便我們搶了你們的土地、你們的牛羊,但也絕對不是你們能夠招惹得起的,以為靠著一些西班牙傳教士們傳授的低劣戰術就想勝過我們么?做夢去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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