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里克王子聞無奈地點了點頭,他無法否認新庫爾蘭已越來越依靠東岸人這個事實,他也無法睜著眼睛說瞎話認為溫道、米陶等城市戰后的迅速恢復與海外貿易沒有關系,但這并不代表庫爾蘭人就是東岸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走狗了,這不可能。
鄭勇對庫爾蘭人此刻的想法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因此在稍微斟酌了下語氣后,他便說道:“弗雷德里克王子,庫爾蘭公國在這次戰爭中的努力有目共睹,而東岸人也從來不會虧待自己的朋友。對于貴國在戰爭期間的一些損失,我們也會酌情予以補償……”
說到這里,鄭勇讓隨從們從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多是他草擬的給予庫爾蘭人的一些幫助:比如兩筆總計不超過十五萬元的低息貸款,比如幫助他們把公爵鎮的上下水設施也修建起來(技術指導費用從貸款中扣除),比如給予庫爾蘭公國三十個留學東岸的名額,再比如增加三分之一的出口新庫爾蘭的各類藥品配額等等。
這些條件,是鄭勇精心設計,覺得都是對新庫爾蘭極為重要,且庫爾蘭人完全無法拒絕的,也算是東岸人對他們未能獲得戰爭賠款(東岸人通過這一條使得葡萄牙人放棄了對圣安唐島的主權)的變相補償,應該能夠令他們滿意了——值得一提的是,東岸人給予庫爾蘭公國三十個留學東岸的名額(學費由東岸承擔,主要學習一些粗淺經濟、管理、金融和外語知識,比西歐主流的課程略微先進一點,但也有限),這似乎意味著華夏東岸共和國對外政策的一個重大轉變,即他們試圖開始從各個方面來發揮自己的影響力。
庫爾蘭人是波羅的海的窮國、落后國,上流社會通行德語,有一定的文化,但從中下層開始,包括許多貴族在內的人文化水平就極為低劣了,這也導致了他們殖民地管理的粗獷和低效,要不然當初他們也不會對被東岸流放過去的葡萄牙籍文化人趨之若鶩了,實在是人才匱乏啊。那么現在好了,素來以技術先進、體制完善、知識領先著稱的華夏東岸共和國已向你們敞開大門,愿意提供三十個免費的留學名額,進入青島財會學校、大魚河干部進修學校、大魚河青年干部學校等機構進行學習,那么你們還有什么好猶豫的呢?趕緊過來啊,機會難得,錯過了下次可就不定有這種好事了!
弗雷德里克王子對這事果然很看重,蓋因之前包括他和貝弗倫總督在內的多位新庫爾蘭的頭面人物,就已經接受了東岸人就種植園管理制度方面的培訓了,后來發現效果極佳,逐步施行后奴隸們工作效率也有所提高,這讓眾人極為滿意。這次東岸人居然給出了三十個更高級的留學名額,這不由得令弗雷德里克王子有些驚喜,之前的些許不快也淡了許多,果然利益才是最好的黏合劑啊!
當然了,庫爾蘭人覺得將貴族或商人子弟派去東岸留學大有裨益,但東岸人何嘗又不認為這是一件大好事呢?畢竟,在這些庫爾蘭留學生學習期間,通過各種潛移默化的影響,沖擊、重塑他們的三觀,加深他們對東岸的好感,乃至隱晦地宣傳一些共和思想,都是題中應有之意。而且今后這種所謂的“留學獎勵”也要不斷地開展下去,當這些人在新庫爾蘭形成了一個較為龐大的留學歸國群體時——這些人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是統治階層的一員——未來庫爾蘭如何不敢說,新庫爾蘭一定是越來越難脫離東岸人的掌控了,這無疑是極為符合華夏東岸共和國的利益的。
送走了弗雷德里克王子后——他即將乘船前往熱那*亞,商討一些煙草生意——鄭勇又與聞訊趕來的一些意大利商人們聊了起來。從一開始就對這場戰爭較為關注的意大利地區的商人們,在靜靜地等待了幾個月后,現在終于忍耐不住了,打算擇機進入東岸這個越來越令人無法忽視的投資洼地,以在未來收獲穩定的利潤。
鄭勇對這些人自然是極為客氣了,他大方地邀請這些手頭有余錢但卻無處投資的商人們,不妨去東岸走一走、看一看,然后再與熱那*亞非洲公司、三角洲公司以及圣喬治商行的股東們了解了解,然后再決定是否投資。
而對于那些已在東岸有大筆投資(多數在新華夏島)的人,鄭勇與他們的話題則要深入許多。比如他建議這些人可以適時組建一個大型糖業辛迪加聯合企業,與英格蘭、聯合省的商人們在地中海進行競爭。這些商人橫跨薩伏伊、熱那*亞、米蘭、盧卡、帕爾馬、托斯卡納等大小邦國,至少在西地中海這一片的勢力不容小視,以前他們的力量比較松散,但現在橫空出世熱那*亞非洲公司和三角洲公司將他們從某種程度上團結起來了,話語權和資本實力都大大增強,已經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向聯合省和英格蘭的商人叫板了。
專門銷售新華夏熱帶特產的辛迪加企業實力的增強,對東岸人來說,自然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趁著英荷兩國即將撕逼的大好時機,趁機搶下大片的份額,改變地中海——至少是西地中海——的蔗糖銷售格局,原本也就是鄭勇綢繆了多年的計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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