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后來政府也發現,在冬季全員搞訓練,既影響生產,同時也非常耗費錢財。尤其是在東岸人口越來越膨脹的今天,民兵訓練一度成了政府的一項重要財政負擔,于是后來不得不進行改革,即一個縣只保留一個保安團編制的民兵進行冬季訓練。保安團的規模由各縣自己決定,少的只有三百來人,多的則是滿額兩千人,因此總算把這種預備役和全民動員體系給維持了下來。
但是,搞了縣保安團,免了很多人冬季奔波訓練之苦,卻也容易使得被選為民兵的民眾們的不滿,因為他們平白比別人多付出了。因此,為了平衡他們的這種不滿,這次的新《國民勞役法》表示,在民兵冬季進行45-60天(時間各地自己掌握)軍事訓練的同時,這些未被選入縣保安團的人也要加服勞役30天以上,開始在縣內進行基建工作,比如疏浚、拓寬河道啦,比如開挖溝渠和水庫啦,比如修建公路和倉庫啦,等等,總之是不會讓你閑著的。
當然若是你不愿意服勞役的話,其實也要辦法解決,你可以花錢找人代役,反正政府要的是有人來干活就行,你請了別人過來也一樣。因此,出錢代役在城市居民中較為流行,很多俄羅斯或意大利勞務工們都有過替人代役的經歷,錢不是很多,但多少也是一筆收入,就當是打了份零工了。
這回定軍鎮政府搞的地下暗渠改造計劃,就是用一部分資金招募建筑隊和勞務工來干活,然后再行使政府手里的徭役征發權,動員大批民眾上河挖溝,以極大減少整個工程的耗費,畢竟他們申請下來的經費有限,預算緊張,只能用這個手段了。而這無疑又造就了整個勞務工市場的紅火,使得東岸國內對外來勞務工的需求缺口進一步拉大,瓦倫蒂諾、門德斯、戈什金三大勞務工團伙一陣雞飛狗跳,紛紛派出得力人手坐最近的一艘船只返回舊大陸,然后利用各自的人脈關系忽悠、招募經濟狀況堪憂的家伙,讓他們到東岸來工作。有時候這些人甚至會公然綁架大街上的乞丐,然后送到船艙里關起來,等待起運至東岸,而當地的官員們對此甚至會視而不見。
不過,總是禍害自己國家的人也不是個事。聽說現在門德斯這個家伙已經越來越多地將業務重心轉向了愛爾蘭,那里有大量活不下去的廉價勞動力;而瓦倫蒂諾開始將魔爪伸向了那不勒斯、西西里等地,那里同樣人口嚴重過剩;至于戈什金嘛,這廝開始向俄羅斯帝國南部的阿斯特拉罕等省份使勁,意圖忽悠更多的羅斯牲口到東岸來干活。總而之,這些人就如那八仙過海,是各顯神通啊,當然這也是東岸當局所樂意看到的,因為這樣一來,東岸外來勞務工的隊伍會越來越龐大,國內的很多建設項目都可以提前展開了,絕對是大好事啊。
“而且這次改造完成后,鎮里面也會頒布全新的、更嚴格的衛生條例,比如垃圾必須扔到指定地點,比如不得隨意傾倒污水(定軍鎮現有街道既沒有鋪砌,也沒有排水溝),比如居民院子里不得養豬(豬肉在東岸售價極高)等等。”弗拉基米爾抓起一根烤好的羊腿骨,一邊撕著吃一邊說道:“你看前面那個堆垃圾的地方,雜物、爛魚爛肉、廢品什么的到處都是,臭氣熏天,幾乎成了整座城市最大的一個污染源。還有在城市東南角上的那個著名的糞堆,其老板背景深厚,人脈眾多,因此他積壓了起碼五十立方米的糞便,嗯,好吧,我們姑且稱之為一個偉大的糞便商人的存貨。這些糞便主要出售給郊區的農民,是論車出售的,而且為了迎合雇主的喜好,他總是保持一個核心,因為糞便越陳價錢就越高。所有的這些都導致了城市環境的烏煙瘴氣,好在如今這一切總算都要結束了,政府要改造城市下水設施,要制定新的衛生管理條例,要收回垃圾承包人的工作然后自己管理,這些都是進步。基層政府雖然不富裕,但有些錢還是沒法省的,不然房子里的垃圾、肥皂作坊里的肥皂渣滓、廁所里的糞便、皮革作坊的廢水等等就沒法處理了,最終損害的還是所有人的利益。要知道,臭氣熏天的腐爛垃圾堆,以及死水塘里不斷散發出來的沖天臭氣,往往是最容易釀成大規模瘟疫傳播的,這可不是開玩笑,舊大陸已經有很多這樣的教訓了,況且定軍鎮之前已經集體爆發過一次霍亂疫情了,那次可死了不少人呢。”
伊萬聽了后無以對,同時也想著自己萬一被青島路橋學校(中等專門學校)給錄取了,畢業以后一定要設計一座清潔、漂亮、現代、偉大的城市,總之不能再像定軍鎮這樣亂糟糟的讓人詬病了。
兩人吃完飯后,準備乘火車去一下北邊的盛運鄉,他們還有一筆鐵路項目竣工獎需要去那里領取。下午兩點鐘,一列從平安縣方向駛來的拉普拉塔之星列車呼嘯地開進了定軍鎮火車站內,然后除了照例的物資搬卸完,列車上也下來了大量移民到站臺上休整。
弗拉基米爾上前一打聽,原來這些人都是要到北方去定居的,國家開拓總局在北方鐵路沿線增設了兩個個新定居點,分別是:吉山鄉(位于后世瓜波雷小鎮附近)和龍溪鄉(位于后世的索萊達迪小城附近)兩地,首批各安置兩千人左右,基本是以家庭為單位。看起來,隨著北方鐵路的不斷往前眼神,國家開拓總局也是可勁兒地發揮這條鐵路的功效,開始往沿線輻射范圍內安置移民了,當然這本來就是正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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