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目標的郭漢東當機立斷,除安排數十名騎兵壓著數百名特維爾切部落民向下游地帶行軍,與后勤車隊匯合外,他帶著主力三百多騎兵沿著河岸向上游地帶搜索前進,并于9月20日上午綴上了這股正優哉游哉晃蕩著的牛群——數量足有上萬頭!
話說自佩德羅·德門多薩帶了72匹母馬和幼馬來到阿根廷后,來自歐洲的大型牲畜便很快闖入了這片水草豐美的樂園:1550年是綿羊和豬,1552年是馬和驢,1555年是第一批牛。在短短的幾年間,這些為數很少的牲畜便繁衍成了無數的牲畜群,原因就在于這里具有適宜他們生長的天然環境,且它們在拉普拉塔各地之間傳播之迅速,就像其數量的驟增一樣令人瞠目。
早在1596年時,亞松森就宣布,布宜諾斯艾麗斯周圍的野生牲畜是屬于征服者的遺產,因為這些牲畜的來源是早年殖民者據點被印第安人摧毀時跑出去的牲畜。根據這個法令,他們將潘帕斯草原劃分成一塊塊圍獵區,進行有組織的獵捕野牛、野羊、野馬、野驢的工作。
據西班牙人記載,一群人策馬朝牛群沖去,用頂端帶有半月型鐵制割刀的長矛向牛群揮舞,猛擊牛的脛部,破壞其膝關節。經此打擊的牛立刻蜷縮傷腿,踉踉蹌蹌地跛行幾步后就趴倒在地。而在見到傷牛已不能站立起來后,人們又飛馬撲向其他牛,所到之處牛群紛紛倒下,無力逃竄。用此種方法,18個人或20個人,一小時內便能做翻七八百頭牛。
而當捕牛者終于感到疲累后,他們紛紛跳下馬來稍事休憩,恢復體力。趁此良機,幸存的牛紛紛逃走,留下了數千頭傷牛橫陳遍野。然后捕牛者便向這些已無反抗能力的牛撲去,割下牛頭,剝取牛皮,取出油脂和牛舌,余下的肉和內臟全部丟棄,一概不要——他們實在是吃牛肉吃得都快吐了。
這種活動在17世紀或許還不特別流行,但是到了18世紀則進入了高峰,費力克斯·德阿薩拉估計18世紀初整個拉普拉塔野外有8400多萬頭野牛(到該世紀末降為了600萬頭)——這是一個驚人的數字,要知道一百多年后的1875年,阿根廷第一次全國農業調查統計各類牲畜存欄總數才有5700萬頭,1895年統計的羊群存欄最高紀錄也不過7400萬頭——但我們就算不認可18世紀初拉普拉塔草原上有8400萬頭野牛這個可能有些夸大的數字,但這時草原上的野牛數量一定是以千萬為單位的,不然經不起阿根廷人長達一個世紀的濫捕濫殺而沒滅絕,畢竟到了19世紀末,阿根廷草原上還不斷傳來有人發現野牛群而一夜暴富的消息,這足以證明其數量之龐大了。
“我現在有些慶幸我們國家對拉普拉塔牛肉實行進口關稅和配額制了,不然潘帕斯草原上的野牛很快就將被西班牙人殺光。”看見了野牛群壯觀景象的郭漢東有些失神地想道,“也幸好我們壟斷了拉普拉塔的對外貿易,要不然荷蘭、英國、法國商船開過來,一年拉回去幾十萬張牛皮(不管賣不賣得掉),這拉普拉塔大草原上的野牛群也要被大肆捕殺。我們更慶幸第二次東西戰爭時鼓動克蘭迪人大起義,使得白人數量銳減,這也間接保護了草原上的野牛群……”
“以后這些野牛都是我們的了,因為我們必將把拉普拉塔拿到手。”少尉軍官李之信兩眼放光地走了過來,說道:“這是多么巨大的一筆財富啊!”
“這應該是從北面的潘帕斯草原南緣流落過來的一個小種群,規模都如此龐大了,可想而知大草原上真正的野牛群數量有多么,怕不是有幾百萬頭、上千萬頭吧?感謝當年擊敗殖民者的印第安人,這才一百多年時間啊,草原上的野牛數量就如此龐大了,真是可怕。”裴大德也策馬跟了過來,感慨地說道。
“先別感嘆了,想辦法把這群牛弄回去才是關鍵。我們可不是西班牙人,就為了賺些牛舌、牛脂、牛角和牛皮錢,這些都是寶貴的財富,運回去的話再低價賣給國民,能為農業提供多少臂助啊?”郭漢東最后一錘定音地吩咐道:“讓隊伍里精通趕牛的高喬人、蒙古人出來,其他人配合,聽他們的指揮,爭取把這一大群牛給兜住了,然后一路趕到下游去——至少,也要先趕到蘆陽島那邊去再說,那里補給方便,一切都好說。”
“好勒!”幾位軍官得令后便紛紛去組織人手了。
半個小時后,三百多名騎兵分成了十幾撥,緩緩策馬朝牛群逼了過去,圍捕牛群的工作終于正式開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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