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島作戰總的來說比較順利,這大概是島上葡萄牙人極少的緣故,兩千多名十一師的官兵也急欲一雪前恥,因此他們很快相繼攻克了防守兵力寥寥無幾的碼頭、修船所、倉庫和一座小炮臺,斃傷俘敵軍一百余人,而自身傷亡則不超過兩百,還算是打得不錯了。值得一提的是,此戰中田星田上尉身先士卒,以身上三處負傷的代價最先登上敵軍炮臺,手中短矛連刺帶擲,殺傷敵軍數人,堪稱勇冠三軍。
此外,島上還有五六百名葡萄牙人及其后裔,這會全都處于東岸控制之下了,潭仔島這個碇泊所,至此已脫離了澳門城的掌控——島上修船所內也升起了華夏東岸共和國的國旗,不知道對面澳門城里的葡萄牙人看了后會作何感想,還會沉浸在之前的勝利中嗎?
而在派兵攻占潭仔島的同時,司頓上尉也將“雅克薩”號武裝運輸艦派了回去,令其火速趕往寧波定海港,請求廖逍遙廖司令將麾下較有戰斗力的挺身隊第四、第五大隊南調——挺身隊是冷熱兵器混編部隊,常年訓練西班牙大方陣戰法,是東岸人控制黑水的中堅力量——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再調一到兩個仆從師過來。至于說這些部隊調走后的地方防務,大可以從登萊抽調兵馬填補,反正現在和清廷議和了,山東已沒必要囤積大量精銳部隊。
攻占潭仔島后,葡萄牙人沒太大反應,而東岸人一時也無力進攻澳門,于是事情就這么僵了下來。邵曙光、田星二人眼看閑著也是閑著,便帶著隨從們開始在珠江一帶巡弋,四處招募在河面上生活著的疍民。
疍民這個朱元璋時代就定位“賤民”的群體,如今生活在珠江三角洲一帶的著實不少,邵曙光沒調查過,不知道具體數據,但就一些從廣州胥吏口中聽來的零散消息來說,怕不是有十多萬人——別的不提,史上康熙三年遷界禁海,番禹縣一次就遷移八萬多疍民到廣州西郊上岸居住,由此可見其人數之巨。
而且,這些疍民的生活狀況也著實不怎么樣。夏天時可能還好一些,能從水里撈到足夠的食物,但到了冬天,很多人衣食無著,日子難過得很。除了生活艱難,他們最大的麻煩大概還來自于官府的盤剝——尤其是貪得無厭的李成棟部——以及陸上漢民的欺壓,比如疍民不許穿新衣服上岸、不得上岸定居、捕到的漁獲也只能被人壓價,此外一些疍民還是陸上漁父的漁奴,漁父享受疍民的******、轉賣權、死后遺產、包辦嫁娶等權力,簡直凄慘得無以復加。再加上多年以來,珠江三角洲一帶河道淤塞,成陸較多,疍民的水上生存空間也日益狹小,偏偏他們的人口也在日益增加,這進一步加劇了整個疍民群體的貧困程度。
邵曙光有時會想道,這些廣東沿海的疍民如果去了東岸,一定會和移民過來的俄羅斯非國民們很有共同語,無他,雙方都是被欺壓得極慘的群體,相互之間共通之處頗多。當然這僅僅是個玩笑,即便真去了東岸了,疍民基本也會繼續從事水上職業,如船工、船匠、漁民、海軍、遠洋水手等,而俄羅斯人則是開發森林、草原、沙漠的主力軍,雙方之間的交集估計不會太多。
如今廣州府一帶的疍民就處于這么一個尷尬的境地中,李成棟的軍閥政權對其敲骨吸髓,陸上粵人也對他們百般歧視和欺壓,日子非常難過。再加上珠江下游自然環境的變遷,估計會有一些人跟東岸人走,畢竟這些人歷史上跟過海盜、跟過倭寇,甚至自己也做過水匪,投奔外人應該不存在什么心理上的壓力。
當然了,或許邵曙光等人的看法太樂觀,或許是疍民對東岸人的了解還不夠,又或者是東岸人的信息有誤,廣東疍民的生活條件還不錯,總之半個月下來,東岸人的大船在珠江上走了n個來回,也派出了大量水手或軍官前去拉人,安家費都許得老高,也才拉來了細細拉拉的一千余人——而且還是在疍民中都屬赤貧的群體——遠遠低于東岸人的預期。
不過邵曙光等人很快調整了心態,打算將收攏疍民作為一項長期的戰略,能收一個是一個,收到一批送走一批。暫時先安置在寧波府定海縣,汛期到舟山漁場打打漁,平時學習如何操縱、駕駛西洋式軟帆船,作為一種水手儲備;而等到時機成熟后,再分批送回本土,給予他們正式國籍和工作,成為東岸國民。相信這樣的安排也是疍民們所能接受的,又能上陸定居,收入和生活水平也遠超過往,且在一個全新的大陸上,也沒太多人歧視他們,簡直是疍民心目中想都不敢想的理想生活了。
1660年12月3日,就在邵曙光等人又收攏了一批四五百疍民后,從寧波定海港南下的幾艘大型機帆船也停靠在了潭仔碇泊所內——久經戰陣的儒尼奧爾少校帶著兩個挺身隊計四千大軍前來增援,并接過了前線的指揮大權。而在等這批人登陸后,幾艘機帆船將返回定海港,將新軍第十師三千人并大量輜重拉過來,為此,他們甚至還稍稍影響了一下今年的移民運輸工作,犧牲不可謂不大!而付出了這么大的犧牲,他們自然也是要拿到足夠的回報的,比如破事澳門城的葡萄牙人屈服,不然,就是極大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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