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尾鄉的規劃非常簡單,就是一橫一豎兩條很短的街道而已,鄉政府位于十字路口,是一幢設計還算新式的尖頂二層小樓,比起黑水港那里偏老式的設計順眼多了——這一點,廖建功站在“魚鱗松”號的甲板上時就看出來了。
十字路口有一個面積不小的廣場,廣場上擺著一副巨大的鯨魚骨架,或許是哪條倒霉的鯨魚不幸擱淺在了尋尾鄉近海,然后被居民們拖回來宰殺,骨架就留在了廣場上充當紀念品,任憑風雨沖刷。
十字路口北面便是鄉政府了,廖建功等人靠近時,門口幾名懶洋洋曬太陽的警衛并未理他們,而是自顧自地擦拭著自己的步槍——尋尾鄉三天兩頭有穿黑色中山裝的干部來的,誰管你是誰啊!
“吱嘎”一聲,厚實的鄉政府大門被推開了,廖建功帶著隨從們走了進去,差點被撲面而來的煙霧給熏一個趔趄——面積不大的大廳里充斥著難聞的朝鮮劣質煙草味,廖建功走在煙霧內,仿若置身于仙境之中。
仙境之中的眾“神仙”們此刻正三三兩兩地圍坐在一起,或吹牛聊天,或打著麻將牌,或喝得醉醺醺的,總之沒一個在干正事。
“副鄉長侯永強、派出所長牛自生、氣象臺長林森、驛站站長鮑里斯、供銷社主任陳大華、倉管主任巴三強,都******給我滾出來!”廖建功猛然掏出手槍朝屋頂開了一槍,寒著臉說道。
“嘩啦啦”、“吱嘎——砰”一陣雜亂的聲音響起,十來個鄉鎮干部站起了身來,用迷茫和驚懼的眼神看著廖建功等人,而原本在門外曬太陽的數名警衛也撞開大門沖了進來,手里兀自還端著步槍,氣氛一時有些凝重。
“您……您是廖鄉長?”終于有一位瘦小的干部問出了聲來。
“老子就是廖建功。”將手槍插進皮套后,廖建功走到桌前,將麻將牌呼啦啦地全掃在了地上,然后用冰冷的眼神盯著一干鄉干部們,說道。
“鄉長……”、“大人……”、“老爺……”有的鄉干部在忙著擦汗,有的明人出身的干部卻已經跪下了,而持槍沖進來的幾位警察也面面相覷,然后尷尬地收起了步槍,立在一邊,場面一時有些混亂。
“現在,碼頭上正在卸六百噸來自清江浦的漕糧,這是今后一年內我們這里近一千四百人的活命口糧。我不希望再說第二遍了,都******給我滾出去卸貨,再賴在屋里老子立刻崩了他。”廖建功的話音落下后,四名高大的巴塔哥尼護兵便上前,將跪在地上的幾位鄉干部一手一個夾起,扔到了門外的泥地里,然后連聲催促他們快去干活。
在將一幫尸位素餐之輩趕出去后,廖建功打開了窗戶,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這才嘟囔著說道:“這些仆從軍退伍軍官轉業而來的干部素質確實低劣,不但缺乏專業技能,就連工作態度都很成問題,以后這些人還是得少用。”
其實,廖建功這會抱怨的干部問題上級也早有耳聞,并已經開始逐步改善。比如,大泊縣以前隨處可見的粗魯無禮的干部——典型的是喜歡隨意打罵、鞭笞部下,而又經常喝得醉醺醺的舊式干部——現在漸漸都被本土選派而來(一般是兵團堡畢業)的、穿著漂亮制服的年輕知識分子給取代了,畢竟時代不同了,以前草創時期的一些東西也是時候做出改變了。
不過,這些目前都不是緊要之事,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把剛來的這一千多名淮安府移民給安置到集體農莊里,并為他們準備好過冬的一應物事。與這事相比,其他的都可以暫時放一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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