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騎、炮兵加起來足有近兩千人的東岸軍隊,如果再算上充數的朝鮮御營廳兩千多兵丁的話,這小小的模范堡周邊(包括城池和碼頭區)竟然云集了超過四千戰兵,這在遠東黑水地區絕對是個了不得的數字了,足以震懾得各部落喘不過氣來。
這不,模范堡修建一年以來(其中因為冬季材料運輸不便而停工了數月),經東岸掃蕩而被迫屈服——很多都在隨后被強制遷移到了阿穆爾河下游地帶——的土人部落民已經超過四千五百人,這些人以前可都是向滿清博格德汗交稅的,有時候可能還服一些兵役,可如今全歸了東岸了,變成了東岸的稅基和兵源,這如何能讓滿清不急?如何能讓他們不怒?
于是乎,沙爾虎達再也坐不住了,在上稟北京朝廷后,于一年內四度攻擊東岸人的模范堡修建工地,其中聲勢最浩大的一次竟然組織了七千余兵馬,可惜均在以逸待勞的東岸大軍面前被擊退了。到了后來,清軍補給不足、士氣低落的名聲即便是助戰的朝鮮士兵都有所耳聞,因此在面對清軍攻擊時各部都還算能夠做到從容不迫——當然朝鮮人要困難些——然后耗到清軍糧食吃完自己走人,這仗打得不要太輕松。
而清軍既然啃不下東岸人設立的模范堡,那么就別怪生活在附近區域內的部落民們用腳投票。這樣一來,寧古塔與模范堡之間的緩沖層也漸漸消失殆盡,雙方之間直接的武裝沖突大增(多數是騎兵之間的小規模交手),人員、物資補給困難的清軍大為吃虧,活動區域是越來越小——其實這也是如今清廷在東北大戰略上的劣勢,面對東岸的堡壘蠶食戰術拿不出任何行之有效的解決辦法,只能粗暴地遷移尚服從博格德汗的部落向南方退去,另外就是一次又一次發起徒勞無功的戰斗,冀希望于發生奇跡趕跑東岸人,可這又怎么可能呢?
“模范堡差不多能在入冬前修建完畢,根據本土工程師的設計,應該可以最多容納八百多名全副武裝的士兵。當然這只是棱堡內部的屯兵額,城外與模范堡互成掎角之勢的營寨也要保留并漸漸永久化,江對面的碼頭要塞也要加固,以確保我們能夠在這里屯駐4000-5000名戰兵,長久保持對滿清的軍事壓力,使得其如芒刺在背,隨時擔心寧古塔老窩被我們抄了。”常大帥任命的模范堡守備司令王世傳不知何時來到了庫爾漢的身后,只聽他繼續說道:“當然從長久來看,我們在阿穆爾河、松花江一帶的敵人遠不止滿清一家,已經擴張到阿爾巴津以東很遠地區的俄羅斯人也必須警惕。這伙人貪婪無比,且完全沒有遵守與我們約定的以阿爾巴津城為界的口頭協議,肆意東侵,不斷制造殺戮與恐怖,甚至還從羅斯腹地遷移了不少農奴過來定居,長期盤踞的意思越來越明顯。常大帥說了,我們必須重視起俄羅斯人的殖民步伐,如果有必要的話,可以找個機會與他們制造一些摩擦。不要怕打仗,不要怕死傷,俄羅斯在這里比我們更死不起人!而且現在俄羅斯本土對我國的軍械需求很大,俄國也深陷于戰爭泥潭之中,不可能在阿穆爾河這種蠻荒之地與我們硬扛的,我們完全有能力將他們的伸過來的爪子剁掉。”
話說東岸人在遠東的騎兵聯隊經過多年建設已經漸漸擴充到了六千余騎,這些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部隊已經成了山東戰場上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而在發現俄羅斯人已經將阿爾巴津要塞化,并殖民到了離伯力不過數百公里的黑龍江上游處后,常開勝也打算將部分波蘭騎兵抽調出來組成一個獨立騎兵大隊,然后派遣至伯力寨、模范堡一帶屯駐,與黑龍江保安團近兩千名官兵一起,準備堵截俄羅斯人可能的東進行動。
而為了更好地震懾俄羅斯人,常開勝還打算將新募集到的近千名日本浪人也派遣過去,同時再征發個兩三千名朝鮮士兵,這下戰兵數量就已經六七千人了,輔以海軍炮艇和陸軍大炮的話,斬斷俄羅斯人伸過來的熊爪不成問題,甚至就連夷平阿爾巴津城也不在話下——當然這要看形勢的發展如何,至少目前東岸人還不打算這么做。
“哥薩克奸猾、殘忍、冷酷,掃蕩各部落時雞犬不留。”庫爾漢雖然出身庫頁島的基里亞克部落,可他對俄羅斯人也沒什么好印象:“我在廟街縣停留的時候就聽那些波蘭人說了,他們認為俄國人是這個世界上頂壞的人,沒有比他們更粗魯無禮和殘忍的殖民者了,他們說若是打俄羅斯人,已經退役的他們也愿意披掛重新上陣。”
“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將模范堡修完,然后鞏固周邊地區,徹底在這兒扎下根來。”王世傳說道,“而在將周邊地區消化完畢后,我們就可以以此為基地做很多事了,無論是西進干俄羅斯人還是南下打滿清,主動權完全將掌握在我們手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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