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地島”號的船長見狀,便主動要求與對方一起編隊航行,移民艦隊的負責人、“馬鮫魚”號護衛艦代理艦長、海軍少尉劉伏波對此當然是欣然同意,于是雙方便約定好了9月3日一起離港出發,結伴返回南巴塔哥尼亞。
“現在南鐵附屬地發展得很好,皮革、捕魚、畜牧、面粉、木材、煤炭等產業發展較為迅速。當然了,南鐵附屬地最發達同時也是利潤最豐厚的行業一直是轉口貿易行業,智利的商品在本土很好賣,本土的商品在智利的銷路同樣也不差。”劉伏波笑嘻嘻地說道,“雖然起步比澳洲兩個城市晚,但發展速度要快多了,畢竟那里靠近文明社會,無論是技術還是資金都很容易獲取。”
劉伏波的解釋也許從一個側面揭示了南鐵附屬地和澳洲發展差異的原因。一個是資金、技術和人才,另一個是市場,兩者缺一不可,而執委會似乎也看到了這點,他們看到了澳洲遠離任何一個上點檔次的文明中心、看到了澳洲在遠離本土外發展的艱難,因此果斷將發展重點轉向了南巴塔哥尼亞——因為這里離本土近在咫尺,將來是毫無疑問的核心領土,因此抽取澳洲的人口來發展這里就一點都不令人感到奇怪了。
1653年9月3日,由這五艘艦船組成的移民船隊依次拔錨離開了金山灣,向新西蘭駛去。加上“火地島”號上所載的七百多移民,整支船隊共載運了4200多人,大部來自江南池州、寧國、鎮江諸府。臨行前,幾艘船的船艙內滿載了各類物資,于興國作為“火地島”號的三副,他奉命仔細檢查了船上每一名乘客的健康狀況,有疾病的立刻轉移到岸上,以確保航行途中不會爆發傳染病;每個人的被褥也經過了一番檢查,他特別沒收了一些臭氣熏天且爬滿臭蟲的被褥,然后將其扔進海里——事實上出發時澳洲方面給每個人都準備了大小不一的干凈被褥,只不過很多人舍不得用而已。
9月10日,船隊抵達了新西蘭南島南端,船隊指揮官劉伏波少尉原本打算讓每艘船只都靠岸汲取一下新鮮的淡水。只不過他們的運氣比較糟糕,海上的天氣變化太快,剛才還晴朗著呢,一眨眼卻又狂風大作、巨浪滔天,船只在海浪的顛簸中艱難維持著平衡。在這種情況下,靠岸取水就成了一句空話,因此拋錨的信號旗很快便被撤下,全艦隊在護航的“馬鮫魚”號的帶領下,調整帆桁、捕捉風向,依次離開了這片天氣惡劣的海域,繼續向東航行。
接下來的日子里天氣依舊很惡劣,大風大浪是家常便飯,這讓移民們大面積暈船,很多人即便服用了生理鹽水后依舊吐個不停,最后往往捱不過去倒斃在船艙內,水手們幾乎每天都要往海里扔很多尸體。
整艘船在大部分時間里都是濕漉漉的。就拿“火地島”號來說,于興國身上的橡膠雨衣幾乎就沒什么摘下來的時候,咸腥的海水時不時劈頭蓋臉地打在甲板上,水手們一度看不清前方的航路。船舷兩邊的排水孔已經全數打開,抽水機也在一刻不停地抽取著積水,但船艙里仍然到處都很潮濕,很多人的被褥被打濕了,在寒冷的夜晚,他們只能和衣睡在濕漉漉的地板上,那日子別提多難熬了,大批人為此得了病,一度讓水手和軍官們驚慌失措。
而就在大伙兒被冰冷刺骨的潮濕環境弄得神經快崩潰的時候,9月26日,領航的“馬鮫魚”號護衛艦上的瞭望手報告發現了陸地——其實他只不過是看到了一座頂部被皚皚白雪覆蓋的山峰而已。艦長劉伏波在測算緯度后,確信那是智利沿海的安第斯山余脈,因此他立刻下令將發現陸地的消息報告給其他船只,這引起了大家的熱烈歡呼。
9月28日,在看著山峰又航行了兩天半時間之后,這支船隊才終于看到了陸地的輪廓,那應該是阿勞坎港西側一連串的破碎島群的邊緣。而由于風向的突然變化,整支船隊在靠近近海后,又不得已集體拋錨等待了兩天,這才捕捉到了微弱的西南風,開始小心翼翼地穿過曲折狹窄的海峽,向內陸地區駛去。
當然了,作為全蒸汽動力船只的“火地島”號,則不用和他們那些風帆船只一樣在外海過夜等待。在與劉伏波等人打過招呼后,“火地島”號滿載來自東方的信件、貨物和人員,在一個充滿星光的夜晚,順著水道兩側每隔一段距離就矗立著的明亮燈塔(有些危險航段還有拋錨的燈塔船指示航道),悄然駛進了正處于黎明前寧靜之中的阿勞坎港碼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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