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做錯事的是她貪婪的父母和惹是生非的哥哥,那些爛攤子本就不該攤到她頭上。
她說到底,只是個被家人拖累的無辜者。
顧時序忽然想起今天早上蘇雅欣告訴他是葉昭昭讓她昨晚去葉家接他的。
所以,葉昭昭明知道他醉酒后可能跟蘇雅欣發生這種事,她還故意這么做嗎?
想到這兒,顧時序心中隱隱作痛。
曾經那個在乎他,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女人,究竟去哪兒了?
……
與此同時。
我剛送完孩子們去幼兒園。
手機安安靜靜地躺在包里。
從昨晚離開葉家至今,我沒再收到關于顧時序的任何信息。
果然,還得是蘇雅欣能治得住他。
這難得的清凈,倒讓我心里松快了不少。
只是傍晚下班回家時,我總覺得背后像有人窺視著我。
我故意放慢腳步,眼角的余光飛快掃過身后的斜后方,卻什么都沒發現。
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想多了。
推開客廳的門,就聽見老夫人正對著電話那頭發脾氣。
“我好說歹說,才讓她答應再留下一個星期!就剩幾天了,你要是再不回來哄好她,以后,我可就不管你的事了!”
話音未落,老夫人瞥見進門的我,話語猛地頓住。
她臉上的怒氣瞬間褪去,換上了一副略顯尷尬的笑容:“昭昭回來啦?是宴州這臭小子,凈惹我生氣!”
聽老夫人那意思,沈宴州應該還在生我的氣,所以也沒給老夫人面子。
其實那天爭吵后,我翻來覆去想了很久。
我對著以前送顧時序的東西落淚,難怪會讓他誤會。
若是他肯回來,我一定要把事情解釋清楚,不能讓這份誤會越積越深。
于是,我沒有像前兩日那樣對沈宴州的名字避而不談,反而主動問老夫人:“那他有說什么時候回來嗎?”
老夫人眼睛一亮,臉上立刻堆起笑瞇瞇的神色,湊近我打趣道:“想他了?”
我被問得臉頰發燙,尷尬得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只能含糊地別過臉去。
老夫人見狀,輕輕嘆了口氣,語氣也認真起來:“他只說現在在國外,具體什么時候回來,也沒說。昭昭,要不……你親自給他打個電話?我保證,你要是肯打這個電話,上午打,他下午就能飛回來!”
我心里清楚,打電話這事兒,說白了就是誰先主動誰就先服軟。
可這兩天,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實在不好受。
與其這樣煎熬,倒不如我先邁出這一步。
思及此,我輕輕點了點頭,答應了老夫人。
本想現在就拿出手機撥號,老夫人卻一把按住我的手,壓低聲音囑咐:“別現在打!省得讓他覺得我們上趕著盼他回來!等明天找個合適的時間,你就裝作隨口問問的樣子,語氣別太軟,不然給他慣出毛病,以后指不定怎么蹬鼻子上臉呢!”
看著老夫人那副既想撮合又怕我受委屈的模樣,我忍不住笑了下,乖乖地點了點頭。
心中的陰霾被老夫人的安慰驅散了不少。
……
國外一個無菌實驗室里,儀器運作的細微聲響格外清晰。
沈玄青捏著剛打印出來的檢查報告,快步走到沈宴州面前,臉上難掩抑制不住的激動:“宴州,婉華挺過來了!”
他將報告遞過去,指尖因激動而微微發顫,聲音里滿是振奮:“你看,現在她的心肺功能已經穩定維持住了。這說明,我研發的新藥,在人體上是有效果的!”
沈宴州接過報告,目光落在那組關鍵的指標數據上,緊繃了多日的神經終于緩緩放松下來。
當初沈玄青不能在醫院里直接給唐婉華用新藥。
這藥連反復的臨床試驗都沒完成,一旦曝光,便是觸碰紅線的大事。
那時在醫院,沈玄青搶救后,唐婉華的心跳雖微弱地恢復了,卻始終處于瀕死邊緣。
萬般無奈下,沈宴州只能決定死馬當活馬醫。
如今看來,這場豪賭,他們賭贏了。
“還有個好消息。”沈玄青的聲音再次響起,透著一抹興奮,“她的腦電波出現了異常波動,和普通植物人的狀態完全不一樣……”
沈宴州猛地抬眼,眸光瞬間亮了起來,急切地追問:“這是什么意思?是好兆頭還是壞兆頭?”
“是好兆頭!”沈玄青解釋道,“這說明她的大腦神經可能在活動,有醒過來的可能性!不過具體情況還不確定,我得盡快聯系這方面的專家來會診。”
沈宴州緊繃的臉上終于綻開一抹如釋重負的微笑,他抬手按了按眉心,語氣里滿是慶幸:“看來,這回是真的賭對了。”
“但你必須記住,這件事一定要絕對保密。”
沈玄青的神色驟然嚴肅起來,再三叮囑,“絕不能讓外界知道,我的新藥在沒經過正規臨床試驗的情況下,就直接用在了婉華身上,否則我們都得惹上大麻煩!”
沈宴州鄭重地點頭,語氣堅定:“放心,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曉,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兩人的對話一字一句落在實驗室門外,一雙隱藏在陰影里的眼睛將里面的一切盡收眼底。
女人握著錄音筆的手指微微用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然后,她握著證據悄無聲息的離開。
就在這時,沈宴州手機響了起來。
屏幕上“葉昭昭”三個字讓他的唇角下意識彎了彎。
按下接聽鍵,那端傳來的聲音帶著幾分怯生生的試探:“你最近很忙嗎?”
這般生澀的開場白,有幾分尷尬。
沈宴州喉間溢出一聲淡淡的“嗯”,語氣卻不自覺放緩了些許,問:“找我有事嗎?”
“額……嗯……”
葉昭昭的聲音頓了頓。
她本想直接解釋那天對著平安符落淚的緣由,可沈宴州這惜字如金的模樣,像極了還在生悶氣,半點不想與她多談的樣子。
到了嘴邊的解釋,硬生生轉了方向:“那你什么時候能回來,我有些話想跟你談談。”
“談談”兩個字入耳,沈宴州的眸光驟然暗了幾分。
他指尖微微收緊,心頭掠過一絲自嘲。
是要談他們的關系進展太快,需要拉開距離?還是談彼此都該冷靜,給這段感情踩剎車?
“明天回去。”
他只吐出四個字,便干脆利落地掛了電話,仿佛再多一秒,葉昭昭都會說出他不想聽的話。
一旁的沈玄青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打趣:“是昭昭吧?你這態度,這不是把人推遠嗎?”
沈宴州抬眸,語氣帶著幾分不悅的反問:“我態度很差嗎?”
“差不差你自己心里沒數?”
沈玄青無奈地笑出聲,搖了搖頭,“女人都是要哄的,你這副冷冰冰的樣子,怎么能把人家追到手?”
這話戳中了沈宴州的軟肋。
他臉上掠過一絲不自在,嘴硬道:“這點我得跟二叔學學,當年直接把女學生泡到手。算起來,那位還得叫我一聲學長呢!”
沈玄青被這話噎了一下,猛地輕咳幾聲,連忙擺著手岔開話題:“行了行了,說正事!婉華的事,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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