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序弓著背,手指緊緊握著手機。
打了一通電話都沒有任何線索,他不知道還能找誰?
他在緬甸沒有生意,更沒有人脈,現在連一點頭緒都摸不到。
宋今若罵也罵累了,趕也趕不走他。
現在,她只剩下麻木的等待。
就在這時,“哐當”一聲,警局的玻璃門被推開。
沈宴州快步走了進來。
他黑色西裝上還沾著夜露的濕氣,領口微敞,眼底帶著明顯的倦色,藏不住奔波的疲憊。
但他還是強打起精神,站在這里。
顧時序和宋今若幾乎同時站了起來。
顧時序眉頭緊擰,語氣滿是敵意和戒備:“你來干什么?”
宋今若立刻一把推開顧時序,力道大得讓他踉蹌了一下。
“是我求沈律師幫忙的!不指望他,還能指望你嗎?昨天我那樣求你,你出手了嗎?除了跟蘇雅欣那個賤人秀恩愛,你還知道什么?”
說完,她往沈宴州面前湊了半步,緊張的問:“沈律師,昭昭……昭昭有消息了嗎?”
沈宴州聲音因徹夜未歇而略顯沙啞:“我的人已經在調動海外資源,已經有了初步線索。現在正在確定具體位置,葉昭昭的確已經出境了。”
宋今若臉上的光瞬間暗了下去,肩膀猛地垮下來,聲音里帶著哭腔和絕望:“出境了……那不就代表,她真的被賣到了緬甸?她……現在不知道怎么樣了?”
沈宴州沒有說話,只是抿緊了唇。
他眼底那層沉沉的憂慮如同化不開的墨,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痛清晰地映在眸子里。
時間每多過一秒,葉昭昭所處的險境就多一分,這份煎熬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碾碎。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顧時序身上,那眼神冷得像鋒利的刀,帶著欲殺之而后快的戾氣。
顧時序下意識攥緊了拳頭,卻忍住了跟他對峙的沖動。
他何嘗感受不到沈宴州的敵意,可眼下,沈宴州手里的資源是昭昭唯一的機會了,他必須忍下去。
這時,沈宴州的手機突然響起,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立刻接起,一向淡定從容的男人,此時心卻是緊緊揪著的。
只聽電話那頭的人匯報:“沈先生,具體位置鎖定在果敢老街附近,需要立刻跟對方交涉嗎?”
“對,無論什么代價,我要人好好的!”
沈宴州眼神驟然一凜,沉聲道,“我現在親自過去。你們記住,葉昭昭一根頭發絲都不能少!”
顧時序見狀,猛地站起身跟在他身后:“是不是昭昭有消息了?我也過去!”
沈宴州轉頭,忽然一個拳頭狠狠砸在了他臉上。
顧時序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挨了一拳,完全被打懵了!
緊接著,沈宴州緊緊揪住他的衣領,咬牙道:“顧時序,我已經忍你夠久了!別再跟著我!”
“沈宴州,也昭昭是我太太,我為什么不能去!”
他下意識想還手,卻被宋今若一把拉到一邊,罵道:“顧時序,你現在知道葉昭昭是你太太了?她被綁走喊天不應喊地不靈的時候,你在哪?她被你家老妖婆和蘇賤人欺辱的時候,你又在哪?現在沈律師好不容易找到線索,你倒湊上來了,是想等救回人了,在她面前刷存在感、賣慘博同情嗎?”
她喘著氣,罵得更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昭昭要是真見到你,只會更惡心、更生氣!你那點假惺惺的關心,留給蘇雅欣那個賤人吧!”
顧時序被罵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反駁不出。
宋今若沒再理他,立刻轉身追上正要出門的沈宴州,急切道:“沈律師,我也去!”
沈宴州語氣緩和了些,道:“你留下來照顧孩子們,我有消息會通知你的。”
宋今若咬了咬唇,知道自己確實幫不上忙,只能用力點點頭。
只有幫昭昭照顧好孩子,她回來才能開心,不是嗎?
昭昭一定會沒事的!
一定會的!
……
緬甸。
一個陰冷的房間里。
冷水順著我的頭發往下淌,我后背緊貼著冰冷的水泥墻。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紅色緊身連衣裙的女人,身后跟著幾個壯漢。
那些男人臉上掛著猥瑣的笑,目的昭然若揭。
我不知是冷的,還是嚇的,牙齒打顫,道:“你們是誰?”
“我是這里的老板,大家都叫我紅姐。”
女人艷紅的嘴唇一張一合,走過來蹲下捏著我的下巴打量了半天,遺憾道:“嘖嘖,這么漂亮的臉蛋兒,這么好的身材,居然你丈夫連五百萬都不愿意出。真是可惜了!”
說到這兒,她拍拍我的臉頰,道:“不過,你來我這兒,我保證讓你的身價是五百萬的十倍!只要你,好好聽話。”
說到這兒,紅姐身旁的一個壯漢走過來,伸手摸了把我的臉,口水都快流了出來,道:“紅姐,這娘們兒看樣子什么都不懂。要不,給兄弟們玩兒兩把,等她什么懂了再去接客,不是更好?”
“別碰我!”
我拼盡全力嘶吼,搖著頭想要擺脫那個壯漢的手,聲音卻因恐懼而沙啞變形。
可我所有的抗拒都是徒勞。
紅姐點了支煙,笑了下,道:“妹妹,來到紅姐我這兒,可就不是說走就走的了!看來,是該給你點兒教訓,讓你知道知道,紅姐的規矩!”
說完,她給身后的幾個壯漢使了個眼色。
望著那些越來越近,猙獰切猥瑣的男人,我拼命搖頭:“不要,不要,紅姐,我求你放了我……”
我心臟像是炸開了一般,絕望順著四肢百骸蔓延。
明知道我所有的哭求都沒有,可我只能本能的求饒。
禿頭男人的手即將碰到我時,我閉緊眼睛,幾乎想好了我別他們侵犯之后,該怎么去死?
我寧愿死,都不要下半輩子在這種地方受辱。
突然,紅姐的一個手下慌慌張張沖進來,大聲喊:“姐!等一下!這女的有買主了!”
壯漢們的動作猛地頓住,禿頭男人不滿地回頭:“搞什么?都準備動手了!”
紅姐皺起眉,把吸了一半的煙摁就進煙灰缸里,確認道:“買主?這不可能啊!老大不是剛通知,軍方查得緊,暫停買賣了嗎?”
手下撓著后腦勺,一臉茫然:“我也納悶啊!但上頭特意打電話說的,這女的身份不一般,讓咱們趕緊把人拾掇好送過去。而且,買主出的是兩個億。老大說,可以給您一半的分紅。”
一絲震驚劃過紅姐美艷的臉,她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喃喃道:“呦,這比我想象的還要值錢?不過……這娘們兒一看就是良家婦女的樣子,怕不會伺候男人啊!”
說完,她問身邊的小弟:“金主什么時候到?要不然你們幾個先把人調教調教再送去!免得到時候金主不滿意,壞了我紅姐的名聲!”
小弟雖然看著我流口水,可還是如實對紅姐道:“金主特意吩咐了,他要干凈的,純天然的。”
“這……”
紅姐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道:“這金主大概就喜歡養成系吧!自己動手更有意思!”
說到這兒,她用涂著紅甲油的指甲挑起我的下巴,幽幽的說:“你放心,我會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保證讓那位買主看一眼就血脈噴張,可別辜負了這高價。”
身后的小弟討好的說:“是啊,要是這娘們兒把金主伺候好了,說不準下次這位老板還跟您這兒買呢!”
紅姐哈哈大笑,我只覺得脊背寒涼,整個人都在無法控制的發抖。
窗外的夜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風裹著遠處隱約的狗吠吹進來。
紅姐記得那個金主的要求,怕把我交給她的小弟這些人控制不住,所以叫了幾個女人來幫我梳洗。
剛解開繩子的我想反抗,想自殺,卻被紅姐扇了一耳光,道:“我告訴你!你要是再這么不配合,我索性也不賣了!你到底是想給一個人,還是千人騎萬人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眼淚一簇簇的往下落,我不敢再反抗。
他們給我洗漱后,又強迫我喝了不知道是什么的透明液體。
……
后來,我被送入了一間歐式裝修的套房。
皮帶的金屬扣硌得渾身皮膚生疼,我就這么被皮帶綁住了全身。
她們把我放在柔軟的大床中央,身上僅蓋著一方輕薄的蠶絲被。
臨走時,紅姐的人特意關了燈,說是要給大人物開盲盒的驚喜。
這樣的黑暗讓我更加恐懼,我不禁在想,接下來會是哪個以施虐為樂的瘋子,會不會折磨的我生不如死?
就在這時,門鎖轉動的聲音驟然響起,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凍結,猛地閉上眼睛。
我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無計可施,只能等待著接下來的凌虐。
男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沉穩得沒有一絲慌亂。
沒有想象中粗重的喘息,步履間竟透著一種溫潤儒雅的質感。
這反而讓我更怕。
多少斯文敗類溫潤的外表下,都藏著變態的嗜好。
這時,他來到了我旁邊,雙手撐在床上,帶著床沿都開始微微下陷。
我嚇得屏住呼吸,心臟狂跳得幾乎要沖出胸口,連眼淚都忘了掉。
下一秒,“啪”的一聲,頂燈驟然亮起。
刺眼的光線讓我下意識瞇了瞇眼,待看清眼前人的模樣,我震驚得瞪大了眼睛,幾乎以為是瀕死前的幻覺。
沈宴州站直了身體,黑色風衣的衣擺都有些發皺,平日里一絲不茍的發絲也有些許凌亂。
可此時的他,偉岸得像一座突然降臨的山,穩穩擋住了我身后所有的黑暗。
我張口想叫他,可在開口的那一瞬間,積壓的恐懼與委屈瞬間決堤。
我眼淚洶涌而出,哭得泣不成聲。
沈宴州眼中仿佛帶著一抹心疼,眉頭皺得很緊,低聲問我:“怎么了?他們……對你動手了?”
他說著,他伸手便要掀開我身上的薄被,大概是想查看我有沒有受傷。
我剛要出聲阻止,指尖還沒碰到被子,那層蠶絲已經滑落。
空氣突然就凝固了。
沈宴州臉上一貫的波瀾不驚瞬間碎裂。
映入眼簾的,是全身綁縛著皮帶,一絲不掛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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