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遠在賭。
他在賭孟山的良心。
之前給孟山的那個電話,他托小陳轉達的那句話,是真話,可同樣也是在賣可憐。
他身上還帶著那個衛星手機。
他知道,那個衛星手機里有定位器。
所以,更確切地說,從他決定跟吳江一道前往訓練基地的時候,他就已經準備好了要賭這一場了。
如果他賭對了,那今天他們或許還有生機。
可如果賭錯了……
那就錯了!
至少鐘達有孟山看著,應該沒機會過來送死,等過上個幾年,時間終究會漸漸磨平一切。
他們離開車子沒多久,手機剛有點信號,對方的電話就追到了蔣衡的手機上。
還是那個男人。
相比于一開始的那種輕蔑傲慢,此時這男人的聲音里,多了幾分怒意。
“吳江,這可是你們逼我的!”說著,男人忽地又喝道:“把人帶過來。”話落,沒幾秒鐘功夫,電話里傳出了女人的慘叫聲和怒罵聲。
可隨著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后,這些聲音都沒了。
但沒一會兒,便有粗重的呼吸貼近了手機,傳到了鐘遠他們這邊。
“這電話另一頭就是你們那個什么狗屁光道學院的校長。本來,我跟他說好了,只要他肯過來,我就把你們五個都放了。但是他自己怕死,走到一半又跑了。既然這樣,那我就只能對你不客氣了!畢竟,他殺了我那么多人,我找不到他報仇,我總要找點人出出氣,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所以,你也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們那個校長,他連累了你們,又不肯救你們!”男人這些話不可謂不誅心。
電話這邊,漆黑之中,吳江什么臉色,沒人看得清,但無論是鐘遠還是蔣衡,都能聽得到他此刻變得急促的呼吸。
這時,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小姑娘,記住了,要怪就怪你們校長!”話到這里,微微一頓,緊接著便聽得他冷聲吩咐其他人:“把她左手去了,就在這,下手快點,小姑娘家家的,別讓她吃太多苦頭!”
“等等!”鐘遠率先吳江一步,開了口。
可對方卻冷笑道:“機會我給過你們一次了,你們不珍惜,沒關系,他們有五個人,還有很多手腳可以慢慢砍,你們機會還多著,咱們慢慢耗!”說罷,那人一聲厲喝:“動手!”
這聲剛落,電話那頭便響起了慘叫聲:“不要啊——”
撕心裂肺的聲音,不過響了兩三秒時間,就戛然而止。
可鐘遠他們都清楚,那應該是痛暈過去了。
電話也在這時斷了。
但很快,蔣衡的手機就收到了一張照片。照片里,是大片的鮮血,都是噴濺而出的。還有一只齊腕斷開的手。
動手的人是個老手,這切口是沿著關節一刀切開的,十分干脆利落。
斷手手心朝上,可以明顯看出掌心處有老繭,虎口處也有,指節雖有變大,但依舊可以看得出這是一只女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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