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總要來。
鐘遠三人兩車,還沒出山,就被攔住了。
對方只有一輛車,斜在路上。車上坐著兩個人,看到他們的車子下來后,其中一人才慢悠悠地從車里出來,站在了路中間,一邊抽著煙,一邊等著車輛靠近。
顯然,對方這架勢,并非是來跟他們動手的。
鐘遠和吳江在第一輛車內,兩人對視了一眼后,誰也沒說話。
車速逐漸降低,而后在距離那人大概還有七八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對方見狀,猛抽了一口煙后,將煙頭扔到了腳下。
接著,邁步朝著鐘遠他們的車子走了過來,到了近前后,隔著擋風玻璃打量了一眼吳江和鐘遠后,抬手在窗戶敲了敲,見窗戶打開了一條縫后,高聲問道:“你們誰是吳江?”
吳江回道:“什么事?”
對方見他應聲,也不接話了,拿著手機搗鼓了一陣后,把屏幕貼到了窗戶上,而后道:“這照片里面的幾個人,都認識嗎?”
照片里總共五個人,四男一女,都年紀不大。其中三個男的,身上穿的是一模一樣的黑色t恤,款式與訓練基地學員的某一款學員服看著幾無二致。
五人被反捆著雙手,縮在一處,臉上神情看著還算鎮定,但那盯著鏡頭的那雙眼睛里,還是能明顯看得出其中的緊張和恐懼的。
吳江目光從這幾人的臉上掃過后,神情并無變化,只是那只攥著方向盤的手,手背上的青筋瞬間梗起。
“你們想怎么樣?”他隔著玻璃盯向窗外那個人。與此同時,那藏在門邊的右手突然輕輕拉開了門鎖,就在窗外那人拿開手機,張嘴想要回答的時候,右手猛地用力,推著已經打開門用力往外一撞。
車門砰地一聲直接撞在了那人身上,撞得對方往后踉蹌而去,而后一腳踩空,往下摔去。
路外就是幾乎九十度的陡坡,落差約莫有五六十米,這要是摔下去,不死也懸。那人慘叫一聲,慌亂之中,雙手一頓亂揮,竟是被他抓住了一叢灌木,整個人頓如一條死魚一般,掛在了這陡坡上。
可是這坡上,泥土不厚,這些灌木扎根不深,根本支撐不了多久,隨時可能會被連根拔起,然后帶著他一道墜下山澗。
“救——救命——”打著顫的聲音,充滿了小心翼翼,似乎連呼喊都不敢。
吳江和鐘遠同時下了車。
鐘遠蹲在門后,槍口從車門和車身之間的夾縫中伸出去,瞄著十米外那輛車上的人。
而吳江則站到了路邊,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人。
“兄弟,拉一把!”那人白著一張臉,勉力在臉上擠出一絲討好的笑意。
吳江扯開嘴角,笑了一下:“可以,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他們在哪?”
那人一聽,臉上那點笑意頓時有些維持不住了,他苦了臉,道:“大哥!真不是我不告訴你,我真不知道。我們就是來跑個腿的,這人在哪,他們怎么可能會告訴我們呢!”
“那你知道什么?”吳江又問。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大哥!”那人已經都快哭出來了,那叢灌木的根系正在一點點地從坡上的剝離,泥土不斷地滑落,砸在他的臉上,身上,然后墜落山間。
吳江看著他,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地消失,最后只剩冷漠。
“那就抱歉了!”說罷,他扭身就往不遠處那輛車子走去。
結果,他還沒走兩步,那輛車突然啟動,而后一腳油門,一把方向,車子一個甩尾,卷起漫天灰塵后,嘶吼著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