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沒聽說什么。”
“你這一大早打了好幾個電話,就為這事?”陸楊又問。
“倒也不全是。主要是想問問你那邊最近有沒有什么新消息!”對方輕笑著,語氣輕松。
陸楊挑起眉,淡淡道:“怎么?怕人盯上你?”
話落,電話那頭的人嘿嘿一笑:“看破不說破嘛!”
陸楊跟著笑了一聲后,道:“放心,你這么慫的人,別人瞧不上。”
“那就好!”電話里的人明顯松了口氣。
這時,陸楊又道:“上次你送我那兩瓶酒口感不錯。”
電話那頭的人一聽,立馬接過話,道:“是嗎?那我回頭再給你弄一箱來!”
陸楊笑了笑后,道:“兩瓶就夠了。”說著,又問:“還有其他事嗎?”
“沒了!沒了!”
“那掛了!”
話落,陸楊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而后,他探身從茶幾上拿過那張紙條,上面只有簡短的一句話:我們走了,多謝款待。
字算不得十分漂亮,但筆畫勾連間,隱隱透出的那種瀟灑感,不由讓人羨慕。
是的,羨慕!
陸楊拿著這紙條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后,起身去了書房。書房書柜下方有兩排抽屜,其中中間的那兩個抽屜拆下來后,后面有一塊可活動的木板,拿下木板,露出的是一個小保險箱的門。
陸楊將其打開后,把這張紙放了進去。
保險箱里,東西不多,幾本護照,一把手槍,一盒子彈,還有一沓美金。
陸楊將這張紙跟那幾本護照放在了一起,又盯著看了一會后,才原樣將這保險箱給藏了回去。
此時,鐘遠三人已經到了高廊府境內。
昨夜那頓酒,鐘遠起碼醉了個七八分,直到此刻,他依然有些頭腦昏脹,不太舒服。
他閉著眼靠在副駕駛的椅子里,臉上氣色看著不太好。
駕駛位上的鐘達,不止一次地看向他,眼神里,隱隱透著憂慮。
他能感覺得出來,鐘遠并不開心。
又或者更準確一點說,雖然這次宋卡府的行動可以算是十分順利,可對于鐘遠來說,這些似乎并不夠。
是的,不夠!
遠遠不夠!
這些事,接觸得越多,心中的不甘也會越多。
來之前,在瓜通周寧那間書房里,鐘遠看著那一張張臉時,感覺憤怒,無力,甚至屈辱。
而如今,隨著那一條條本就該死的生命,消逝在他手中時,他并未覺得那些憤怒無力的感覺在減少,反而,在增加!
因為,他無比地清楚,就算他殺得再多,也改變不了什么。
沒了哈桑,還會有其他人。
沒了潘海華,也還會有李海華!
這些人,死了一個,還會有下一個,就算一次性死絕了,也總還是會有下一批出現。他們就像是那雨后的春筍,根本就挖不完。
而這些人出現的最根本原因,是需求。
有需求,才會有人為利而驅使,為利而冒險。
這是市場規律。
要想真正杜絕這些事情,就只有把這些需求者給打掉。可,這顯然不是鐘遠能做得到的,甚至,不是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能做得到的。
而這,才是這件事中最讓人感覺挫敗的地方。
你明知道癥結在哪,可你卻無能為力,只能在一些不那么重要的地方,無能地宣泄著。
所以,鐘遠不甘。
可不甘又如何呢?
鐘遠也只能借著烈酒,將這些不甘,一一地吞回去,咽下去。
這條路,他看不到盡頭。
不過,他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生命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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