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老城區的街上,人來人往,喧囂而又充滿了生機。
鐘遠坐在便利店的窗邊,一邊吃著剛從貨架上拿過來的便當,一邊看著窗外。
斜對面不遠處,有一家四季旅舍,大門敞著。有人在旁邊的巷子口站著抽煙。
那人皮膚略黑,身高一米七左右,剃了個平頭,身上穿了件黑色t恤。
鐘遠目光輕輕掃過那人,又收回,低頭繼續吃他的便當。
這時,四季旅舍大門內,忽然走出一人。高壯的身材,白人。
這人一出來,先跟那巷子口的人打了個招呼后,便直奔便利店而來。
人還未到便利店跟前,這白人就開始掃視這便利店周圍的情況。目光掃過便利店門旁那一大面落地玻璃時,不由得微微頓了頓。
玻璃窗后,坐著一個男人,低著頭正在吃便當,左手中甚至還拿著手機在刷視頻,看著很是放松。
可這人,他在這邊住了這么多天,從未見過。
這個地方,外來人員并不多。
而他住的旅舍,今天并未有新入住的客人。
白人腳下稍一頓后,還是繼續朝著便利店走了過來。很快,人便到了門口,隨著門被推開,叮鈴一聲響后,白人走了進來,同時,目光一掃,撇過了窗邊那個人。
那人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不留意這門口進出的動靜。
白人收回目光,大步走向柜臺,要了包煙,又拿了盒口香糖,而后付錢離開。
他一出門,便朝著斜對面巷子口站著的那人微微揚了下下巴。那人會意,立馬轉身進了旅舍。
白人過了馬路后,也跟了進去。
五六分鐘后,鐘遠吃完了便當,又喝了一瓶飲料,才起身離開。出了門,他沿著街往北。還沒走幾步,對面那四季旅舍里面就出來了一人,正是先前站在巷子口抽煙那位,不過,此時卻換了件衣服。
他走在路的另一側,始終和鐘遠保持著差不多的速度,一路往前。有時會比鐘遠快一些,有時又落后一些。
而鐘遠卻像是沒有發現一般,只管自己邊走邊玩著手機。
老城區的街道,大多沒那么規整,小巷子也多。沒走多久,鐘遠便拐進了一條小巷子。
這是條死胡同,最里面開了家小按摩店。此時,店門口擺著張小桌,兩個穿著清涼的年輕女子正坐在那吃晚飯,各自手里也都拿著手機在看視頻。
視頻聲音不小,音樂聲夾雜著南泰語的對話,在這狹窄幽暗的巷子里,不斷回蕩著。
鐘遠一進來,便直奔她們二人。
幾乎他剛走到那兩人身旁時,巷子口處,有一身影緩緩路過。
那人朝里望了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
鐘遠在那兩女子身旁停了下來,低頭與她們說了幾句后,又轉身往外走去。邊走,他邊點了根煙。
走到巷子口的時候,他停了下來,站在那緩緩抽完了一整根煙后,才轉上街道,繼續往前走。
幾分鐘后,鐘遠早已走遠。
安靜而又嘈雜的小巷子里,又走進來了一人。
已經吃得差不多的那兩個年輕女子,正要起身收拾。
其中一人看到了巷子口拐進來的男人,眼神不由一亮。
“來客人了!”女子低聲說了一句后,手上動作頓時快了起來,與另一人麻利地把吃剩的東西都收拾了,桌子也折了起來。
而后,站到了門口等著。
男人很快就到了門口。
透著幾分冷意的目光在她們兩人身上掃過一圈后,男人伸手掏出了錢包,一邊打開,一邊開口說道:“跟你們打聽個事,先前進來的那個男人跟你們說了什么?”話落,他從錢包里,抽出了一張一千面值的南泰幣,伸手遞了過去。
其中皮膚略白一些的女子,眼疾手快,旁邊同伴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已經將那紙幣拽到了自己手中。
“他是來跟我們打聽人的。”女子回答。
“什么人?”男人追問。
女子看著他笑,卻并不接話。
男人一愣之后,眉頭頓時皺起,稍一遲疑,又從錢包里抽出了一張一千面值的南泰幣,遞了過去。
女子笑嘻嘻地接過后,答道:“跟我們打聽,自然是打聽女的呀。名字好像是叫小雅,年紀不大,那個人說是二十歲左右。”
男人聽后,稍一沉吟,又問:“他為什么要打聽這個人?”
女子撇撇嘴:“這我怎么知道!”
男人盯著她看了幾秒,確定她沒有說謊后,錢包一收,轉身就要走。
女子忽然伸手,輕輕拉了他一把:“大哥,來都來了,按個摩再走啊?我們姐妹倆技術很好的哦!”
男人冷眼一橫,斥道:“松手!”
女子心頭一驚,慌忙松開了手。
男人扭身就走,女子看著他走遠了之后,才滿臉悻悻地哼了一聲。
巷子外不遠處,那白人正在等著。
男人從巷子出去后,四周環視了一圈確定無人盯著后,才快步朝那白人走了過去。到了跟前后,低聲道:“問過了,說是來找人的。應該沒什么問題!”
白人聞,沉吟不語。
此時,鐘遠已經到了菲曼酒店附近,確定了身后沒有尾巴后,又從后門悄悄摸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