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去想那些大道理,他只是不喜歡這些緬國人。
沒有為什么,只是不喜歡而已。
就像他不太喜歡南泰人一樣。
甚至,就連很多華國人,他也不喜歡。
他沒再說話。
沒多久,二人就已回到了他們過夜的地方。
一過來,就看到吳江正蹲在地上,再給一個女的做‘腿部矯正’。隨著啊地一聲慘叫,原本躺在地上不動的人,瞬間坐了起來。
這女的,蔣衡認識,正是之前那‘徐佳佳’。
更確切的說,是他們原本的目標之一。
先前光線昏暗,他沒看清‘徐佳佳’的臉,此時倒是看清了。巴掌大的瓜子臉上,五官其實長得還挺標致的,是小家碧玉的甜美型。可這張臉,如今卻一臉青白之色,凌亂的發絲黏在兩側,乍一看,活像個女鬼。
隨著吳江手的松開,‘徐佳佳’又翻了白眼,倒了回去。
吳江哼了一聲,轉身取了一瓶礦泉水來,直接沖她的臉上澆了下去。
‘徐佳佳’咳嗽著醒了過來。
“不要……求求你……”哀弱的聲音,其實很容易引起他人的保護欲。可在場的人,無一人心軟。
有些人,長著菩薩面,卻是一副蛇蝎心。
她此時柔弱,可在這之前,她卻能對上百條性命的生死,毫無敬畏。
“求求你,別殺我!”她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忍著腿上的疼痛,半跪著趴伏在地上,一連磕了好幾個頭后,又抬起眼,瞧向面前的吳江,沾著水珠的睫毛微微顫抖著,眼神可憐而又誠懇,就像是一只被人扼住了喉嚨的野狐貍。
吳江沒接話,只是轉手扔了一根木棍在她旁邊。
“前面不遠就是口岸。八點開門。現在六點半不到。你現在從這出發過去,應該還能排個好位置。祝你好運!”吳江說完,轉身就走。
沈佳慌了!
“你別走!你不能這么扔下我!我父親已經把錢打給你了對嗎?你拿了錢,你得把我活著送回去!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她口不擇地喊著。
吳江原本已經邁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
她一見,不由得臉色大松,看來這話有效。
于是,她就想趁熱打鐵,忙又補了一句:“人得講信用!你答應我父親要讓我活著,你至少得把我送到口岸入口,保證我能活著過境才行!”
話落,吳江回頭,看向她的眼神,卻像是在看一個白癡。
沈佳對上他的目光后,不由得心頭一震。
是哪里錯了嗎?
沒等她想明白,吳江卻一句話沒說,頭一扭,就徑直走了。
沈佳頓時急了,大喊道:“你別走!你不能走!”她一邊喊,一邊手腳并用地往前爬,想要追吳江,可又如何能追得上。
絕望鋪天蓋地而來,大喊變成了哭嚎,最后又成了哭聲。
鐘達和蔣衡在不遠處看到這一幕,十分默契地繞過她,上了車。
鐘達和蔣衡一個車,帶著小何。
吳江和鐘遠一個車,方秦在后座躺著。
隨著車子引擎聲的響起,趴在地上的人,哭聲漸漸弱了下來。沒多久后,沈佳忽然抬頭,滿是恨意的目光盯向那兩輛正在調頭的車子,抬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和污漬,而后轉頭拿過一旁先前吳江扔下的那根棍子,試了兩下后,成功站了起來。
接著,她扭頭就往口岸走。
就像吳江說的,她得早點去,才能排個好位置。
而她必須得活著回去!只有如此,才能有機會報仇!
車上。
吳江透過車內后視鏡瞧了一眼后座歪著的方秦,有些擔憂地問:“你確定他不會有事吧?”
鐘遠轉頭看了他一眼,道:“這么不放心,干嘛讓我動手!”
吳江不吭聲了!
過了一會后,他卻又說道:“錢我已經給你打過去了,四百萬,一分不少。”
鐘遠正拿著手機在看新聞,聞,頭也沒抬,張口就說道:“命都差點搭進去了,怎么就不想著多給點?”
吳江抿了抿嘴,道:“這次的事情,算我欠你的。回頭,你要讓我做什么,赴湯蹈火,我在所不辭!”
“不給錢也行?”鐘遠問。
吳江轉頭看他,嫌棄道:“你以前不是挺大方的嘛?現在怎么這么摳了?”
鐘遠撇了撇嘴,道:“沒辦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以前,塔幫好歹也能給我分點錢,吃喝不愁,現在人在國外,處處要錢,還只見花的,沒見進的,不摳點,這日子怎么過?”
吳江聞,頗為意外:“你就沒想過做點投資什么的?你這腦子轉起來比那車輪子都利索,就沒想過坐吃山空的道理?”
鐘遠挑了下眉,道:“要不,我投資一下你那個訓練基地?”
吳江一愣,旋即哼了一聲,道:“好啊,在這給我等著呢!”說著,他又翻了個白眼:“就這么點事,你至于嘛?犯得著繞這么大個圈子?直說不行,非得跟我玩幾個心眼才行是嗎?”
鐘遠笑了笑,道:“這不是想讓你的腦子多轉轉,省得老在一個地方鉆牛角尖,把自己給鉆進去了,回頭再鉆不出來!”
吳江又是一愣,旋即沉默了下來。
片刻,才道:“你放心,老子這些年什么事沒碰上過。小何的死,我是愧疚,但還不至于會因此就邁不過去了!”
“那就行!那就說說投資的事吧,這次該我的那份錢,就算我在你那入股了吧,至于算多少股份,你看著給,怎么樣?”鐘遠道。
吳江又翻了個白眼。
鐘遠看似大方,說讓他看著給,實際上,卻是捏準了他這次心存愧疚,自然不能讓他虧了的心思,這是明著要占他便宜呢!
真他娘的損友!
可,罵歸罵,他卻也不得不承認,被鐘遠這么一打岔,他心里那點郁郁之情,此時已經散了個大半了!
得,損就損吧,反正他也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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