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無涯說他會盡快親自將骨哨給我送回來,順便再看看那堆黑色的朱砂骨。
他說這種黑色的朱砂骨有毒,但也是一味極其難得的藥材,陰陽兩道曾有人開出天價,可惜有價無市。
掛了電話之后,我和黎青纓面面相覷。
不明白。
不理解。
簡直匪夷所思。
黎青纓拿了塊黑布,用棍子挑著把那堆黑色的骨頭給蓋了起來。
我倆折騰到天蒙蒙亮才睡著。
第二天一早姜四缺就到了。
他直奔西屋,手上戴著特制的手套,拿起一塊黑色的腿骨仔細研究、辨認,有些失望。
黎青纓守在旁邊問他:“姜先生,這一堆值錢嗎?如果折合成人民幣,能賣多少?”
“可惜了。”姜四缺說道,“據我所知,陰陽行當中,曾有人出價50斤黃金求一副完整的朱砂骨。”
“50什么?”黎青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斤?”
姜四缺遺憾道:“這事兒據說是幾百年前了,放在現在應該更貴,就算散了架子的朱砂骨,也很值錢,但當鋪的這一堆……廢了。”
黎青纓皺眉,問:“為什么這么說?”
“朱砂骨最珍貴之處,不在這些骨頭,而在骨髓。”
姜四缺將那根腿骨對向我們,指了指中間。
那腿骨中間是空的。
“完整的朱砂骨,骨頭內部的骨髓是滿的,藥用價值與修煉價值,都藏在骨髓里,很顯然,這一堆朱砂骨的精華已經被吸走了,所以它才會自己散架子倒掉。”
我意識到了什么:“所以,很可能在前段時間,這朱砂骨里都還不是完全中空的?”
姜四缺回道:“可以這樣認為,但剩下的骨髓,有也不多,現在這一堆可以敲碎了拿出去埋了,畢竟有毒。”
黎青纓拿來一個密封袋子,將那些黑色的骨頭小心翼翼地掃進去,姜四缺又往里面倒了一點什么液體,黑色骨頭不斷地冒出泡沫。
他說經過這樣處理,骨頭上剩余的毒素就不多了,再進行深埋,不會有任何問題。
我想起昨天跟金無涯的通話,便跟姜四缺說了一嘴,姜四缺立刻給金無涯打電話,兩人嘰里咕嚕地聊了好久。
金無涯說三天后他回江城,姜四缺便告辭離開,說三天后再來。
柳珺焰午飯前回來的,飯桌上,我跟他聊了這些事情。
這個小插曲并未引起太大的關注,畢竟黑色骨架是當鋪本身的遺留問題,而骨哨是從假苦行僧那兒得來的。
骨哨就那么一點大,外面還包裹了一層白骨,里面的朱砂靈骨就更小,或許是假苦行僧買來加持骨哨的法力的呢?
結果傍晚,赤旗童子風風火火地從外面回來了。
這孩子如今跟趙子尋關系很鐵,他儼然成了趙將軍的小跟班。
他一進門,看柳珺焰也在,急急說道:“七爺,趙將軍請您過去對面一趟,他在山丘下發現了一點東西。”
柳珺焰問:“是什么?”
“一個紅木小棺,做了封印。”赤旗童子說道,“趙將軍的意思是不能亂動,等您過去再說。”
如今對面的那一片山丘,趙子尋帶著陰兵駐扎在那兒。
我們叫上了竇知樂,乘船過去,赤旗童子帶路,很快便與趙子尋匯合。
趙子尋站在山丘的背陰面,身前是一個被挖開的大坑,大坑周圍全是散落的嬰兒骸骨。
大坑深處靜靜地躺著一只紅木小棺,小棺上結結實實地纏著很多圈鐵索,鐵索的兩頭深深地扎進地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