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珺焰搖頭:“可能是我多想了,他讓我兩天后的夜里悄悄潛去他的禪房,等他為銅錢人點化完成之后,帶走銅錢人。”
我疑惑道:“這不是很正常嗎?他是為了避著那些‘貴客’吧。”
“不是說讓我悄悄過去不正常,而是,”柳珺焰斟酌著說道,“銅錢人是大惠禪師修煉出來的第八魄,雖然我已經契約他,但他在被點化之后,已經算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原本我與空寂住持商量,銅錢人被點化之后,是要先留在嵩山,繼續受佛法熏陶、修煉的,可下午空寂住持卻忽然改口,我再三詢問,他都不再多說一個字。”
原來是這樣。
空寂住持不合常理的轉變,顯然是與那些‘貴客’的到來有關。
可那些‘貴客’的法壇要做七天,銅錢人受佛法洗禮只有三天。
如果這些‘貴客’真的是沖著銅錢人來的,不應該會在時間上拉開這樣大的差距。
并且今天我的身體忽然有了突破,長出了一對小肉翅,大抵就是跟聽了那些‘貴客’誦經半天有關。
從這一點上來說,至少說明那些‘貴客’在做法壇的時候,心無旁騖,并且他們自身佛法高深,才會對我有這樣的影響。
如果問題不是出在這些‘貴客’身上呢?
我們現在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似乎就是等。
等大法王寺那邊自己先露出破綻來,我們才能循著那冰山一角,揭開所有的秘密。
第二天一早,我和柳珺焰就去了大法王寺。
我們兵分兩路,他去找空寂住持,我則去那棵大樹下盯著法壇。
很快,柳珺焰就過來我這邊了。
空寂住持不肯見他。
我們聽了半天誦經,昨天我渾身的那股不適感,今天沒有再出現,只是后肩胛骨處癢癢的,整個人昏昏欲睡。
中午回到石屋,我吃了午飯就上床,幾乎是沾床就睡。
這一覺睡到了傍晚四點,做了許多光怪陸離的夢。
等我起身整理衣服的時候,我就發現身后的那對小肉翅不見了。
我伸長手臂夠著身后摸了摸,一片平坦。
我趕緊喊柳珺焰幫我看一看,結果不是小肉翅不見了,而是又長大了一些,竟嵌進了我的后肩胛骨下方,與我的身體融為一體了。
柳珺焰說道:“看來那些僧人還是有些真本事的,你不過只聽他們誦經兩個半天,便進步飛快,小九,你總是這么幸運。”
我也高興。
雖然我記起,巫法筆記里有記載,鳳凰一族幻化人身后,雙翅的確是嵌入身體皮肉之中的。
想要伸展翅膀,需要經歷羽化。
而這個羽化的過程也是相當的艱辛。
不過總比涅槃來得要輕松得多。
這樣想著,我心里又高興了起來。
柳珺焰摸摸我的滿頭白發,說道:“換一件暗色系的帶兜帽的衣服,遮住你的白發,咱們今夜再去探一探大法王寺。”
我趕緊去找合適的衣服換上。
晚上九點,柳珺焰輕車熟路地帶著我翻過大法王寺的側邊院墻,我們先是摸去了空寂住持的禪房。
禪房里點著油燈,空寂禪師打坐的身形印在窗戶上,看不出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我們轉身又往法壇方向去。
還沒趕到那棵大樹下,我和柳珺焰皆是腳步一頓,敏銳地察覺到空氣流動中有些不對勁。
大法王寺香火旺盛,即便是夜里,空氣里也一直帶著濃濃的香火氣。
而此時,我們周圍空氣里的那股香火氣,就像是被用真空機抽走了一般。
明明從禪房過來的時候,香火氣還很濃。
柳珺焰謹慎地將我拉到一旁的墻后面藏好,我們倆同時眺望三座法壇方向。
這一看,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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