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管家恭敬地走了進來。
傅忱面無表情地將手上的藥方遞向管家:“按照上面的藥方抓藥。”
管家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他多年的職業素養讓他很快恢復了鎮定,什么也沒說,只是恭敬地接過藥方,然后悄無聲息地退下了。
房間里又剩下傅忱跟白子菟。
大概是剛才那退燒針起了作用,白子菟此時覺得自己的腦子又一次昏沉沉的,意識都已經開始迷離,迷迷糊糊的睜著眼睛想要看清朝著自己走來的男人……
男人邁著散漫的步伐走了過來,似乎是因為腿腳不便,所以走的每一步都有些緩慢。
有些慵懶,卻帶著危險。
白子菟察覺到自己身邊位置凹下去一塊。
身邊傳來男人獨屬的冷冽氣息,緊接著男人長臂一撈,白子菟便跟著男人倒在了床上。
她的黑發散散地落在床上,她的臉上,還有他的身上。
傅忱伸出手撩開少女臉上的黑發。手臂微微收緊,將少女往上提了提,讓她與自己對視。
白子菟那水靈靈的眸子就這樣毫無防備地撞進了那雙狹長的眸子里。
那雙眼眸漆黑如夜,幽深似海,仿佛藏著無盡的秘密。
只要與他對視,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會不由自主地跟著他一起墜入那無盡的黑暗深淵。
仿佛在說,“做好準備,進入我的世界了嗎?”
白子菟搖了搖頭,困意陣陣襲來。
“我,困。”
她的聲音軟糯無力,如同一只受傷的小獸在低低嗚咽,帶著一種惹人憐愛的柔弱。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白子菟眨了眨眼眸,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像是飽含著困倦,從她那濃密的睫毛間滑落,砸落在床單上。
男人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神情讓他看起來更加邪魅。
“嗯,我們算是同床共枕了吧。”
慵懶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他惡劣的想看身邊少女聽到這話的反應。
“嗯。”少女那軟糯無力的聲音再次傳來。
她似乎是真的困得不行,但還要分出點心神半瞇著眸子應付著他。
這時少女打了個哈欠,眼角便泛起嫣紅,長睫如同打上了水霧一般,掛上了一滴露珠。
他緩緩抬起手,那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物。用手指輕輕擦去了少女眼角的淚珠,指尖傳來的溫熱觸感讓他的心微微一顫。
白子菟也沒有躲開,只是強撐著眸子,眼神有些茫然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就像一個懵懂無知的孩子。
傅忱低低地輕笑了一聲,那笑聲如同夜風中的鈴鐺。
更催眠了。
眼前的少女實在是過于純白了些,就像一張未經涂抹的白紙,似乎一直被人小心翼翼地保護著,以至于她甚至不懂跟男人同床共枕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才跟認識半天的男人如此親密,是一件多么逾越常理的事情。
真像一個誤闖黑暗世界的落單天使,純潔地讓他心中那隱藏在黑暗深處的欲望愈發強烈。
傅忱將少女的身體又靠近了幾分,兩人幾乎是額頭貼著額頭,鼻尖碰著鼻尖,彼此的呼吸交織在一起,一股歲月靜好氣息在兩人之間彌漫。
他微微低下頭,那薄唇輕輕地點上少女的唇瓣,如同蜻蜓點水一般,輕柔而短暫。
而后,他伸出手,捏了捏少女那細嫩的后脖頸,聲音顯得格外輕柔,如同哄孩子入睡一般:“睡吧。”
少女聽著那特意放柔下來的聲音,她那原本緊繃的神經徹底放松了下來,雙眼緩緩合上,像是兩片輕柔的羽毛飄落。
她的呼吸逐漸變得均勻而平穩,沉沉地睡去。
男人望著少女的睡顏,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罕見的溫柔笑容。
他突然想起了沈毅說的那句話,喃喃自語:“陷進去嗎?”
末了,他自問自答:“那又如何,該是我的就是我的。”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