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如刀,以大地為砧板,視眾生為魚肉。
萬里飛雪,將蒼穹作洪爐,溶萬物為白銀。
雪將住,風未定,一道身影自北而來,破舊的長靴踩碎了地上的冰雪,卻踩不碎天地間的寂寞。
天色已然陰沉,大年三十的夜晚即將降臨,這一年即將終結。
府邸張燈結彩,慶祝著嶄新一年即將到來。
“今年我們家進步很大。”
“父親做了縣令,母親靠著這層關系,便宜買了很多田產,我也有了幾十兩黃金。”
“我們辛辛苦苦的奮斗,總算有了一些收獲。”
萍萍笑著,總結著這一年的成果。
她甚至提出:“如今我們家身份不一樣了,而且爹的縣令是陛下封的,是否可以借助這個名義,把我許配給世家大族?”
“我在兩個月前,去了一趟郡治,和府君的公子見過一面,對他傾心。”
“如果我們家能與府君聯姻,將來一定不可限量。”
一家人展望著美好的未來。
而沒有未來的人,披著大雪,拖著長刀,已經來到了府邸門口。
他叩響了大門,古老的門環,聲音沉重。
“誰啊!”
家仆打開了門,看到了滿身狼藉的關桀,愣了一下,才無奈道:“關大俠,你又來做什么?家主吩咐過了,不允許你進門。”
“讓路。”
關桀只說了兩個字,他的聲音都變得沙啞。
家仆皺眉道:“你什么態度?你以為你是誰,可以命令我?大過年的不愿跟你計較罷了,再敢搗亂,老子叫人把你打出…”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一道雪亮的光。
鮮血噴涌,人頭落地。
紅色的血,染著白色的雪,像是生命在作畫,畫的是絕美的梅花。
“殺人了!”
有家仆看到這一幕,不禁大喊了起來。
更多的人從各處涌出,拿著武器圍繞著關桀。
關桀的臉上沒有表情。
他只是提著刀,大步朝前走去。
一眾家仆,竟然無一人敢上前。
“姓關的!你待怎樣!”
有怒吼聲傳來,萍萍的兄弟姐妹們都出來了,縣令也出來了,全家人都被驚動了。
“姓關的,你高攀不起我們家,便要行兇嗎?你可知刺殺朝廷命官是什么罪?”
萍萍瞇著眼,冷笑道:“憑你那把刀,能擋住幾個人?大過年的跑來逞兇,真是不知死活。”
關桀的聲音很平靜:“原來,你從來不了解我,你甚至不知道我的刀,到底能做到什么。”
這一刻,關桀才發現,萍萍其實并沒有很漂亮,她只是比普通人漂亮罷了,但她對自身相貌的優越感,卻比任何人都夸張。
“一把刀,能做什么?我們這里有二十多個家仆,二十多把刀。”
萍萍冷冷道:“你今日上縣令的家殺人,這是造反,連你的父母都逃不掉。”
關桀沒有回答,只是緩緩提起了刀。
萍萍道:“怎么?還不服?還敢耍渾?”
“你自己不要命,連父母的命也不要了?”
關桀輕輕道:“他們已經死了。”
他的語氣不含一絲感情,卻讓萍萍身體一顫,不禁緩緩退回,眼中已經露出了恐懼。
看到這一幕,關桀笑了。
他笑得如此凄慘:“原來你還是了解我的,你知道我的刀可以做到什么事。”
“你只是認定我會因為父母而選擇人手,你以為靠著這一點,就能隨時拿捏住我。”
“你的聰明給你帶來了很多利益,但…你以為,所有-->>的收獲,都不需要付出代價嗎?”
萍萍勉強擠出笑容,低聲道:“關大哥,我錯了,我把彩禮錢還給你好不好?”
關桀道:“看來,你已經知道我要做什么了,你也知道…我能做到!”
“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刀很強!只是你一直在故意貶低我,打壓我,讓我甘心聽你的話,讓我自認為配不上你。”
“可惜…一切都晚了。”
說完話,他直接朝前殺去。